察觉脖子上传来的冰凉感,她这才回神地想到自己眼下有多弱小,还是个没长大的黄毛小丫头。「二少……淮安哥哥,我疼着呢,你别掐我小得像竹签的脖子了。」关淮安哼了两声,用眼神表达了心中的不快。「下次再喊错,我就把你头下脚上的吊在树底下,让你全身的血往脑袋冲,好醒醒你愚昧的蠢脑子。」
「呵,没必要这么狠吧?我才十……,九岁,你这玩法会玩死人的。」也许她真的该试着离他远一点,免得有一天死于非命——被他活生生的整死。
听她提起年纪,他一时兴起,两只手伸向她腋下,毫不费力地举高她。「苏崇薇,你真矮。」
闻言,她脸色一变。「向云哥哥,我刚才看到一只黑色的虫子从你脚旁窜过,好像是无孔不入的蟑螂,它正顺着你的裤管往上爬呢。」
哼!就不信你不伯。
「蟑~蟑螂~~」十四岁的关淮安脸色一白,看得出面有俱色。
蟑螂可是常在灶房里出没的害虫,一见就令人觉得恶心。「淮安哥哥,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那么白?」苏崇薇暗地笑得肠子直打结,表面却佯装不知情,面露疑惑的问。
从前从少年到成为夫妻也有十一年,她怎会不晓得他惧伯何物,只是一直不说破,好维持他大爷的尊严,小心地为他掩藏不欲入知的弱点。
不过重生后的她不再当自己是他的妻子,只是个心眼小的小女娃,他嘲笑她矮换来她的报复,这可怪不得她,谁教他没眼色,专挑她的痛脚踩。
她有着南方女子的柔美身形,不论九岁的她或是长大后的她,一直是娇小纤秀,没高过他肩头,小巧的玲珑身段薄如弱柳。
总归一句话,她是不高,和身材高大的关淮安一比,活似大人与小孩的差距,往往他走一步她得小跑三步,才跟得上他迈开的脚步。
这是她心中的痛,长不高就显现不出大家夫人的气势,人家手一压她便只有低头的分,鲜有出头时,加上旁人刻意打压,在众人间她更显得毫不出色,犹如路边乏人问津的小草。
「苏崇薇,拿……拿开它……」关淮安的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笑得双眸眯成一条线,瘦巴巴的小手往前一伸。「打虫赏。」
咬了咬牙,他却连哼声都有点有气无力了。「你……你给我记着,小爷我用银子砸死你。」
闻言,她的小身板一跳,模样开心地叫他错愕。「好,死在钱堆里我也甘愿,你尽管砸吧,反正我命贱,能葬在银子山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你……你快把蟑螂拿掉,少说废话……」气得面上充血的关二少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杀人。
「是的,淮安哥哥,我帮你……啊!我手太短了,构不着,人矮腿短就是吃亏嘛……别动别动,爬到背上了,你千万不要动哦,要是吓着了它,反而爬进衣服里头,那股恶心的虫味洗三大缸水也洗不掉……」
苏崇薇眼底的笑意发自内心,在关府当了十一年受气的小媳妇,唯唯诺诺地担心讨不了公婆、夫君的欢心,战战兢兢不敢有自己的主见,这笔帐今日总算讨回来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