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我记得那边好像有坟地吧?”
“是的,不过这处便宜,才二十八两。”
“不行不行”,陈逸再次否决,那个地方的城外面就是乱葬岗。自己虽然不怕尸臭,但不代表闻着那味道还能心情舒畅。到时候东风一吹,那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简直不要太酸爽。
“那这处如何?”房牙就跟前世那成交之前的置业顾问一样,态度没有丝毫不耐,他又翻开了一页:“这处正房一间,厢房一间,位置相当不错,在牌安坊。就是……实在是太小了些,而且价钱也不便宜,要五十八两银子。”
“正房一间,厢房一间,还带院子?”陈逸实在是想不出来,这种户型未免也太奇葩了,就跟单间配套的户型弄了个三十平方的大阳台一样。
“哦,这屋原本是两正四厢的格局,后来房主隔开了一半出来卖的。不过公子放心,两户之间有墙,无法互通。”
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自己前世就是住的单间配套,反正一个宅男只要有地方摆床放电脑就行,房子的大小从来都不是问题。
正要答应,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祁班头插了句嘴:“等下,你那最后一个地方,该不会就是之前闹绝户案的那家吧?”
房牙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解释道:“班头老爷说的是,不过那案子不是已经了了吗?如今归属并无问题吧?”
“那倒也是”,祁班头点点头,随即转头朝陈逸解释道:“那户人家母亲早逝,不久前家中顶梁柱也暴病而亡,只剩下一个小姑娘。此前有些泼皮无赖冒充那家人的五服兄弟,想要过来争夺遗产,得亏牧令大人慧眼识奸,才将房产归于那在室女所有。”
“确认没问题?”陈逸有些担心。
“公子大可放心!”房牙突然拽了一句文:“《大明令·户令》中说了,凡户绝财产,果无同宗应继者,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方才入官。这事儿毫无疑问,是板上钉钉了的。”
“咦?你还懂律法?”
房牙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子说笑了,小的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唯独这涉及房产买卖的几句,是恰巧知道而已。小的也是听那些讼师、师爷说的,小的在蕲州城干了一辈子,听也听会了。”
陈逸听完,觉得只要产权没有争议就行。现在这处小户型在“市中心”,价格合适,还带半拉院子,对自己这个单身汉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于是就点头道:“好,就去那处看看。”
这时祁班头一拱手:“陈小哥,那接下来就恕我先离开一下。我这会儿还要去衙门点卯,露个脸就行。之后散衙回家正好要路过那里,到时候我再一起过来看看。”
“好好,您先忙!”陈逸赶忙回了个礼:“今日劳烦班头一趟,实在是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祁勇再一拱手,便转头离去。
陈逸则跟房牙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穿过一条看上去还算繁华的街道,到了一户的门前。
还没走近,就看到那户人前面围了四五个人,大门处则站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黄皮寡瘦的小姑娘,神情坚决地挡在门口。
“小娘子何不让兄弟进去一观呢?”四五个小年轻穿丝带绸、提笼架鸟,一脸嬉笑地调戏着对方。
“谁跟你们是兄弟!”小姑娘指着这帮泼皮,眼眶一红,“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都给我走!”
领头的一个泼皮也不生气,只是继续调笑:“不是兄弟也行啊,那咱们成个亲,岂不是比兄弟姐妹还要亲了吗?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陈逸当即便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个一脸尴尬的房牙:
“你说这叫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