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员很好找，被安全带牢牢固定了在座位，头耷拉到胸口，看不见脸。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玻璃被彻底摔碎，所以副驾驶得以脱身，并且死在外面。

肖恩不想费力爬进去探究驾驶员的死因，反正可以看副驾驶怎么死的——如果一个人的脊椎被从腰的位置生生扯出来了几公分，那就很难不死了。

本来是想搜刮一番来着，方才的“武装越野”令他口干舌燥。可那根白森森的脊椎和下面红色的部分着实刺眼，很像屠宰场里的死猪。

胃里忽然起了一阵翻搅，要不是其实没吃什么东西，肖恩这会儿已经大吐特吐了。

“肖恩。”听到瓦尔基里轻声叫他，肖恩捂着嘴站起来。

机器人同伴在一辆装甲车旁边招着手，这辆车跟他曾经坐过的那辆是同一型号，除了细长的炮管被弯成了一个大大的“U”形以外。

从被拽出人体的脊椎到扭弯的炮管，肖恩试着构思了下敌人的外貌又不得其解。

算了，无非又是那帮妖魔鬼怪。他懒得想了。

瓦尔基里没站在原地干等，先行爬上了炮塔。肖恩肯定是眼花了，因为十几吨重的装甲车竟然被瓦尔基里踩得晃了两下。

她从炮塔敞开的舱盖钻进车里，肖恩耍了个小聪明往车尾走。瓦尔基里动作更快，没等他走到，后门就已经开了。瓦尔基里从车里推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铁箱，肖恩抬手接住，熟悉的包装和重量使得他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

“你们……”话刚出口肖恩便意识到了问题，现在他再看瓦尔基里那双微微发亮的眼睛，就感觉像是对着两个二十四小时联网的摄像头。

必须谨言慎行。在稍微斟酌了用词之后，肖恩再次开口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用导弹直接炸？”

“塔周围有防御系统。”瓦尔基里说着又从里面推出了新的箱子，大概是看到肖恩很费劲的缘故，她把箱子推到一半自己先钻出来，做了本该肖恩完成的工作。比起肖恩这个男人，顶着年轻女孩脸蛋的瓦尔基里举重若轻，几十公斤重的箱子放到地上只发出了一点摩擦声。

“哦。”肖恩似懂非懂，但也不敢再问了，冒名顶替者的悲哀莫过于此。

塔？什么塔？难道是在桥上看见的那座高不见顶的塔？你们没难道有轰炸机吗？能一飞几万米高，二十四小时全球直达的那种？

真是可笑，要是换成美军，早就……肖恩真不敢相信能制造出如此精妙的机器人的世界，竟然要搞人肉运炸药的破事。

“拿着这个。”瓦尔基里递过来一顶半罩式头盔，头盔下沿配有固定的护目镜，比较笨重，看样式像是电焊工用的。

他顺手扣到了脑门上，原先还昏暗的视野立刻变得清晰而又充满了色彩。

是夜视仪，而且是相当高级的一款。太好了，完成任务就差这么个东西，胜券在握了！肖恩自嘲地想。

没半句话提醒的，瓦尔基里忽然一把按倒他，再猛地压上来。新收获的头盔没戴稳，成了地上滚的足球。

“嘘。”瓦尔基里撅起嘴唇示意嘘声，由于两人挨得委实太近，从结果看，简直像是“亲了一个”。

问题在于瓦尔基里的嘴唇干得要命，这都不说了，关键是冷。

被压得死死的肖恩唯有服从，瓦尔基里看着是瘦高个，一爬上来就能让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