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卿,二十六岁,京城某上市公司的一名最最底层的一个小白领。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快乐单身女。在大学毕业后离开老家苏州后做北漂一族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比起隔三差五就让母亲在手机里碎碎念地逼我相亲来,我眼下最大的难题是新换的这家公司不提供住宿,我得尽快找到房子。
用手机在网络上搜索了一堆租房信息,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租金太贵,最后终于发现了让我心动的一个,可是对方电话总是忙线状态的,我决定直接过去看。
盛夏,京城的小胡同里,我一手撑着遮阳伞,一手拿着手机,眼睛在手机和胡同的门牌号上来回的穿梭,为了能够找到租房信息上说到的小院,我在这条胡同来来回回的走上好几圈了,后背像着了火,仿佛一下子烧到了眼睛里,火星子乱窜。“十五号,十五号,这十四过去不就该是十五号吗?这怎么就十六号了呢?”抬起头来眯着眼看了看毒辣的太阳心说这朗朗乾坤总不能遇到鬼打墙了吧?
心想着打个电话问问吧,可是拨打了几次都是占线状态,就在我一筹莫展,准备打道回府的当口,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街边小卖店里的一位中年大姐轻声召唤:“姑娘,这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热坏了吧,来吃根冰棍吧!”
我前后左右的看了一番,时至中午,胡同里安静得寂寞。被唤得再无他人,也是这一声召唤让我瞬间来了精神——吃冰棍。我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小卖店前:“大姐,来根老冰棍。”
收了伞,付了钱,接过冰棍我一边拆这冰棍纸,一边问:“大姐,请您受累告诉我一下这胡同的十五号在哪?”
大姐随手将她身后的一个圆面三角凳放到了我的面前,“坐下歇会儿吧!”待我坐下还没来得及道谢,一把大蒲扇就被她递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您!”许真是热坏了,我紧着摇了两把扇子。
“不用客气,你找十五号是干嘛呀?”大姐微笑着打量着我。我也才发现这位大姐一身复古旗袍,皮肤白,眉眼好看,手指纤细,气质很好跟我以往见到的小卖店老板娘完全不搭噶。
“租房子!我们公司以前是提供住宿的,但最近出了新规,向我这样的新员工就得自己找地住了。”
这大姐又问了诸如我在哪个公司,有没有男朋友,老家在哪的诸多问题。虽然明明是闲聊的状态,但总有被审问的感觉。可不知是为什么我都悉数回答了。
“来吧,我带你去看房子!”大姐一把拉起我,抽出我手里的蒲扇扔在一旁的冰柜上,向店里走去。我紧随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过道上,过道两旁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杂货。屋里虽然亮着灯却仍然显得幽暗。
过道的尽头是一扇黑色的木门,之所以说是一扇门是因为大姐打开了它后,一束阳光冲了进来。
走过门迎面是一堵墙,恰当的说法应该是一个刻着荷花,雕着蝙蝠的影壁。影壁的东侧被一堵墙堵死,大姐说墙那边都是十六号的了,影壁的西侧是一个月亮门,门边石壁上钉着门牌——“十五号”,回头看那那扇木门发现阳光下的它是红色的。
跨过月亮门一个大大的葡萄架便映入了我的眼帘,粗粗的藤蔓,油绿油绿的叶子,一串串近乎成熟的葡萄让人挪不开眼。它霸占了整个通向西厢房的长廊。因为十六号院占去了大半个院子,所以原来的主屋仅剩一间半,如果不按坐北朝南这个讲究限定的话,此时的西厢房更像是主屋,而原来的主屋更像是厢房。有种转了向的感觉。我把这想法说了出来。
大姐说住惯了就好了,还说别看是西厢房,可这夏天一点也不热,这主要归功于院子西南角的那棵百年国槐,还有主屋前的那棵老石榴树。晚上睡觉都不用开空调,一条凉被就可过夏。我环顾四周有那么一瞬我仿佛看到了那棵大槐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位美丽的民国少女,在清晨的薄雾里,凝眸于手中的书。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了,树下除了几朵盛开的月季再无其他。
说话间我们就进了西厢房,从外面看这房子和那些老四合院没有太大的区别。到了屋里可就不一样了,比租房信息上投放的照片还要干净和精致。墙壁洁白,花砖满地,家具齐备,虽然我对红木家具不甚了解,但看那精细的做工也能猜出其年代久远价格不菲。最让我喜欢的是纯手工刺绣的小窗帘,桌布,还有堪称古董的各种小摆件,让我有一种到了博物馆的怀旧感,又有一种雅致袭上心头。我甚至开始怀疑网上的房租标价是不是少写了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