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郭开之才,可抵三十万大军!”
闻言,郭开微微一愣,“秦王当真如此看中我?”
“千真万确。另外,以后有机会,赵相可以派人到秦国去,我们的香料生意,愿意用半价卖给赵相。”
秦国香料价格昂贵,但已经成为贵族阶层的生活必需品,若是以半价卖给自己,绝对能很赚一笔!
次日,天色刚亮。
郭开就在第一时间进了宫,然后将此事禀告给赵堰。
“咣当!”赵堰一脚踢翻面前的炭盆,怒道:“凭什么给他座城池,寡人是惧他么!寡人登基以来,不跟秦国一般见识,不曾夺过他的城。现在,嬴政这个家伙,却想要寡人的城,万万不能答应!”
“王上息怒,臣真的是为王上着想啊,秦国的陌刀军,万夫莫敌,若真如秦使姚贾所言,秦、燕同时从东西、两个方向进攻,赵国恐难以抵挡。”
“所以,我们不如就给秦国五座城池,暂且稳住他,只要秦不助燕,以我大赵的兵力,灭燕轻而易举,我们再从燕国把那五座城池夺回来。”
“那时候,如果你心里还不舒坦,大可振臂一呼,联合列国攻秦。您难道忘了,当年李牧将军,就把秦国的十几万大军堵在漳水,不能前进一步!有此大将,秦国陌刀军必然不足为虑!”
听了郭开的这番解释,赵堰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言之有理。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行,秦国置换了更厉害的兵器,我们也得换!”赵堰道。
事实上,不止赵国,其他几国在见识过秦国的新兵器后,也纷纷招募铁匠,然后没日没夜的琢磨更强大的兵器。
加上这个位面的冶炼工艺本就不弱,经过几年的摸索,兵器质量大幅度提升。
龙台宫
“外臣姚贾,拜见赵王。”
“免礼。”
随即,赵堰说道:“为表赵秦友好,寡人决定,割河间五座城池给秦国。”
闻言,众臣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两国没有开战,就要平白无故的割城。
随后,赵堰命内侍拿来舆图,并亲自上手,指出了五座城池的位置。
双方约定,秦国此次不会出兵,赵国从燕国所得的城池也会分出几座给秦国。
…………
另外一边
姬丹看着繁华的咸阳城,心中有些羡慕。
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秦王没有在召见,就把他丢在馆驿。姬丹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
听着耳边小贩的叫卖声,此刻他只觉得分外刺耳。
“嬴政,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情么?”
燕丹心中暗道。
想起幼时,两人在赵国,一起打架,一起玩泥巴,还言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如今看来,他只觉得是那般可笑。
直到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传来,他才回过神。
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支百人队伍,正慢慢走来。
士兵身穿秦国的制式铠甲,脸上带着面具,背上,则是制作精良战刀。他们步履整齐,动作一致,所过之处,庶民自动站到两旁,直到目送他们远去,大家才会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事实上,这不过是负责巡视王城的士兵。
可身上那股子精气神,却比他们燕国的正规部队还要强上许多。
大秦欲吞天下,人尽皆知。
现在他们可以合纵攻赵,可是将来呢,秦是否会灭了他们燕国?
一支巡逻的小部队尚且有如此气势,要是几十万精锐尽出,天下谁人能敌?
秦国的高产粮食本来就能让粮草储备提升千百倍,如今又有了这条郑国渠,今后怕是,六国的粮食加起来都没有秦国多。
恰在此时,旁边路人的议论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吧,上卿姚贾从赵国回来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赵国五座城池。”
“快详细说说。”
“不久前,燕国打算连着秦攻赵,王上心生一计,派姚贾告知赵王,如果不想腹背受敌,就割五座城池给秦国,赵王畏惧我大秦陌刀军,乖乖给了城池。而且,他们还答应,此战得了城池,还会分给秦国。”
……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姬丹却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差点跌倒在地。
嬴政,终究是变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馆驿,让自己的仆从收拾东西,立刻回燕国!
马车上,姬丹怒火中烧。
嬴政不帮忙也就罢了,居然还趁火打劫——他的心中,就此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嬴政,你这个无耻小人!”
就在此时,只见前方不远,一支几十人组成人的骑兵,迎面奔来。
就在双方将要擦肩而过之时,又同时停下。
嬴政问道:“这就要走了,不多住两天?”
姬丹怒斥道:“嬴政,你戏弄我,戏弄燕国,你让我和父王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然后呢?”
见嬴政如此冷漠的态度,姬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指着他:“嬴政,为了区区五座城池,就可以背弃盟约,背弃约定,你真的是个不仁不义,背信弃义的小人。怎么样,你现在做了秦王,就翻脸不认朋友了!”
嬴政叹了一口气,说道:“合纵连横,兵戈不休,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今日歃血为盟的联盟,明日就可能刀兵相见成为敌人,姬丹,你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嬴政,既然你如此绝情,那么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它日再见,便是死敌!”
“好。”嬴政点点头。
对于后世人来说,始皇帝留下大一统思想,功在千秋。
但对于现在山东六国来说,秦国就是不折不扣的入侵者,在很多人眼里,嬴政,将是他们的仇人。
历史洪流淹没不了的传奇,在历史上肩负开朝立代之任的君主,谁不是历经流血政变或无数的身心试炼,才能坐上这个荣耀的宝座?
谁知道这段路程中的辛酸不堪、痛苦牺牲、死亡与重生的心理挣扎,实际上是否已经大过登基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