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众人的目光落在染月身上时,混乱的琴音在院子中回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众人却碍于情面,不多言。
临庭沧面上挂不住,连忙站起身:“月儿!快停下!……月儿!”
场面顿时躁动起来。
染月见差不多了,才停下,故作委屈:“我…我是不是弹得太难听了?”
众人终于得以解脱,可不得奉承一番:
“染月,俗话说,才貌双全,说的可不就是你吗!”
“是啊!染月的曲子别有一番韵味!”
“此前闻所未闻!染月也是天资聪颖,才能弹出这般独特的曲子!”
……
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群阿谀奉承的好叔叔好伯伯,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不听点好听的曲子悦悦耳呢!
“多谢诸位叔叔伯伯夸奖,不过,和临夫人相比,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早就听说夫人琴艺精湛,不知我与在座的叔叔伯伯可有幸欣赏一二?”
临夫人见染月动了琴弦却未有异常,疑惑间,便听话锋转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有些慌乱,正想婉拒。
却听临庭沧轻咳了一声。
只得扯出一丝笑,起身。
染月微不可见地轻笑:临老爷何等强势的人,临夫人虽作恶多端,在外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可到底是畏惧这个夫君的,关起门来,挨了不少打。这确实鲜有人知晓,可凡听阁的消息最是灵通,这千两银子也值了。
碧落扶着染月回了座位,回想方才染月所言——这最后两根弦上有梵香花粉,她这是想趁我弹琴之时引来蜂群,让我当众出丑。
不禁忍着笑,静观好戏。
众人思绪落定,视线聚集在临夫人那边。
说起来,这临夫人也算琴艺不俗,毕竟,出身南州于家,小门小户,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若不然,这个临夫人的称呼,她更是受不得。
一曲忽而悠扬,忽而湍急,变化万千。
染月看着那花粉飞扬,不禁唇角微勾:只是少了那意境,琴音最高境界,莫过于心弦清雅,如临其境,用玄雅师父的话来说,需有琴魂。
“啊!”
思绪方起,便被于婉的惊叫声打断,只见蜂群蜂拥而至,直奔她而去。
“是蜜蜂!”
“那分明就是蜂群!”
……
一时间,宴会,乱作一团。
半个时辰之后,临庭沧送走宾客,吩咐丫鬟出去,关上房门,当即骂道:“泼妇!你非要惹得家丑人尽皆知?!现在倒好!暗害月儿不成!自己出丑了吧!你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