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愕然，这是什么情况？

路人已经自动躲远，但又不肯离去，在路上形成一个圆，远远地看热闹。

三个男人一个少女被人群围在圆心。

三个男人从几个方向围着那个少女，挑衅地看着她。

被围在中心的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红色短发，身材娇小，面容秀丽。灰白色的陈旧衣物上打有补丁，但衣服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这是个在艰苦的生活中，仍旧努力保持尊严的女孩。

女孩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想要离开，试了几次，都被那三人拦住，她满脸委屈，无助的手指拼命捏着自己的衣角，无奈地说道：“你们凭什么找我要钱？”

三个男人都是光头，领头的人身材高大，光头尤其铮亮，满脸横肉，上衣没有扣，袒着胸膛，露出浑身肌肉，他手里拿着一个烧饼，用鼻子对着那个少女，说道：“你这穷小妞！你刚才在那个烧饼摊捏了一下这个烧饼，不买就走了。你可真是太不讲卫生了。你把这个烧饼捏脏了，你不买，谁还会买？那个摊主应该找你收钱，他胆子小，面子薄，不敢收钱。我们可看不下去，谁叫我们这么有正义感呢？我们可不能让人吃亏啊。这不，我花重金把这个烧饼买来了，你快把这个烧饼的钱付给我！”

红发少女低头回想了一会，小声说道：“我刚才确实是在烧饼摊看了一下烧饼，我觉得太贵，还是自己用面粉做饼吃更划算，就没有买。但是我绝对没有接触到烧饼啊。我如果碰到了，肯定会付钱买，我没碰过，我绝对不会买。”

红发少女手里提的是面粉，难怪看起来很是沉重，少女提得很吃力。

红发少女的经济似乎比较拮据，连最便宜的烧饼都嫌贵，要自己买面粉做饼。

那三个无赖怎么会盯上这个贫穷但坚强的少女？

张凡明白，那三个男的纯粹是耍无赖。不过这个世界肯定没有监控，现在贫穷的红发少女也没办法说清了。

旁观者中有人在窃窃私语：“那光头三兄弟专门欺负弱小。那个说话的人是大哥，人称光头佬。他们三个强壮能打，胆大包天，特别是老大光头佬更是厉害，寻常四五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据说前段时间隔壁市场的保安队阻止了他们找商户收保护费，保安队长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头被人蒙上，暴打了一顿，把腿都打断了。这事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做的，但是没有证据，报到华亭镇警察局，也抓不了他们。现在他们越来越嚣张了啊。怎么今天盯上那个贫穷的红发少女了。那女孩今天要倒霉了。”

那三兄弟听到了路人说的话，不以为意，反倒更得瑟起来，满脸奸笑，围得更紧，完全挡住了红发少女的去路，不可能绕开。

光头佬指指自己的两个手下，奸笑着说：“穷小妞，我还有这两个证人，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看到你碰过烧饼了？我们三个都说你碰过这个烧饼，就是碰过了！你快给钱！”

红发少女抬起头，直视光头佬的眼睛，小声但是坚定的说：“可是，这个烧饼你现在抓在手上，满是你的汗臭，我也不能要了啊。”

光头佬闻言大怒：“你这穷小妞想耍无赖啊！这世上总要讲个理字，你如果不讲道理，那我们就要和你讲道理了啊！”

红发少女毫不退让：“你还好意思说讲道理！真是贼喊捉贼！”

光头佬怒道：“少废话！你给我十个银币，今天这事就算了！不然。。。”他拿过一根有小臂粗的木棍，两手用力，一下掰断。“你的胳膊就和这个一样的下场。”

三个流氓摩拳擦掌，向红发少女缓步靠近。

路人们低声惊呼，“这人果然是力大无穷。”纷纷向外挤，离他们更远，圈子更大了。

红发少女大惊：“十个银币！一个烧饼只要一个铜币，你竟然涨了一千倍！你怎么不直接抢！何况，我哪有这么多钱？！”

光头佬狞笑着说：“嘿嘿！我们三个人把烧饼买来，又在这里和你耗了半天时间，不要工钱的吗？我们可是讲道理的人，怎么能直接抢钱。你刚才在买面粉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你的钱袋。看不出来，你这个穷样，钱袋里面还有不少钱呢。”

红发少女紧张地捂着钱袋：“难怪你们今天盯上我了，原来是看到我的钱了。这些钱是救命用的，绝对不能给你们！”

张凡看看四周，起码围了有上百个旁观的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无人施以援手。

光头佬盯着红发少女，露出淫邪的表情：“仔细看看，你这个穷小妞还真是挺漂亮的，老子好久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了。你不给钱也行，陪我们玩个几天。我们可是很好说话的。哈哈！”

光头佬伸手向红发少女抓去，红发少女拼命想躲开，只退了一步，就被一个流氓挡住，无法再退。眼看光头佬就要抓住红发少女的胳膊。

一声大喝：“你滚开！”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打落了他的手。

光头佬惊讶地扭头看去。

一个看神态就知道是外乡人的年轻男子竟然冲了过来，还出手妨碍了他。

外乡男子身后跟着一位银发的美丽少女。

这一男一女正是张凡和小优。

光头佬大怒：“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敢坏大爷我的事情！”

张凡冷笑道：“我知道你是个流氓无赖。你敢当众欺负无辜的女孩子，真是无法无天！”

光头佬三人组转而围住张凡和小优，光头佬笑道：“小子，你想出风头，装英雄？我告诉你，想当英雄的人我见多了，一个个都非死即残！你今天死定了！”

张凡冷冷说道：“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英雄。任何一个平常人，都应该制止你这样的流氓无赖，保护弱小。”

光头佬笑道：“哈哈！你小子几岁？真是幼稚！你看看四周，有谁帮你这个傻小子吗？对了，那个红发小妞呢？”

张凡扫视四处，围观的人似乎又退得更远了，一个个面露恐慌之色，生怕自己惹上麻烦。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红发少女趁着光头佬三人组围着张凡和小优的机会，也消失无踪。

光头佬得意地说：“你这傻小子，自己跳出来，结果连你想救的小妞都跑了。你真是个冤大头啊！”

张凡面色平静，淡淡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光头佬不耐烦地说：“你说的什么？我不太懂。你既然放走了那个红发小妞，那就由你帮她付钱吧。不过，你耽误了我们更多时间，现在这个烧饼的价格不是十个银币，而是一个金币了！”

四周发出一阵惊呼声。

一个农夫一年的收入，也只有一个金币左右。

一个烧饼正常价格只有一个铜币，光头佬敢要一个金币，相当于把烧饼的价格提高了一万倍！

太嚣张了！

张凡仿佛没有听到，仍是面色平静如水，淡淡道：“我没钱。”

光头佬怒道：“你没钱，装什么英雄好汉！对了，你旁边那位小妞真漂亮！比红发小妞更漂亮。算了，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没钱也行。把她给我们玩上几天，你就不用付钱了。”

小优闻言大怒，杏眼圆睁：“你活腻了！今天你就死在这里吧！”

她开始低声吟唱，手上结起印记。

张凡知道，以小优不管不顾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拉住小优的手，指指四周，在小优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人太多，你注意点，别闹得太大。”

小优白他一眼，冷哼一声：“听你一次，饶他们一命。”

光头佬带着两个手下，狞笑着靠近小优：“小妞你别怕，本大爷很温柔的。你乖乖听话，陪我们玩几天。只要玩得开心，不但不要你们的钱了，我们还给你钱。”

三个满脸淫笑的流氓离小优越来越近，突然同时一震，几个人都连站都站不稳了，如同喝醉酒一般，七弯八拐，东倒西歪。晃了几下，只听梆梆连响，三个人的头一个接一个碰在一起，撞做一团，一齐跌倒在地。

这一下撞得很重，三个人都四脚朝天，倒在泥土中，挣扎了半晌还爬不起来，痛得哼哼唧唧。

光头佬好不容易爬起来，对着还躺在地上的两个小弟吼道：“你们这两个白痴！敢撞我！昨晚的酒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