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向下,冰冷又紧张的神色,常小庆觉得她们的戒备心很强,即使手里灵巧地缠着干草,可紧夹内扣的双肩,看得出,她们在时刻防备着。
进了这难民窝,刚刚那几个一块回来的人,不知走哪去了。
常小庆转身就发现他们不在。
手里拿着一茬野菜,他突然不知该干嘛了。
“嘿嘿,小娘子,我抓了两条鱼,你要不要。”
一根长线杆似的混子,瘦成纸片人,一副快死的样子,还油里油气地想调戏妇人,两个眼袋掉到脸颊,几天没睡觉的死人样。
“去、滚开,死鱼你也敢捞上吃、呸!”
被人啐了唾沫,那人身子都摇摇欲坠要跌地上的感觉,却还保持着一副淫笑样。
有些男人呀、个别男人呀,埋在土里才老实。
没一会,又有男人拿东西过来,给了几个果子,其中一个女人拿了果子,跟那男的走了。
常小庆不明白,可又明白了。
怪不得那些下过山的村民,死活不同意女子下山。
觉得女子不如男,可又事事没女子活不了。
哎~,常小庆无奈叹气。
“后生,你是打哪来的呀?”
一位路过的老爷爷,见常小庆一脸茫然的,好心问他。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一身污垢,身上的衣服包浆,脸上沟壑苍桑,可眼神倒挺清亮的,一个眼里有光的人,一下子就让常小庆记住了。
常小庆觉得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爷爷,你喊我吗?”
这里的人来自不同地方,他们都是因为家乡闹灾,才被逼得远走他乡,这几年南边闹匪,老百姓都觉得是他们起的头。
常小庆带着几分警惕,这老爷爷拄着拐杖,身子因虚弱而发颤,上了年纪了,还遭这大罪。
想到自己的爷爷,那会要是早点发现有这个空间,让老人家多吃些好的再走就好了。
“爷爷,我是被送过来的。”
常小庆没说自己打哪来,但对方听得出他的口音,不是同他们一处地方过来的。
这娃儿虽然也瘦,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但没有萎靡之气,他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向他招招手,让常小庆过来些,在耳边悄声说,“后生,这里不是你能呆的,明早走了,别回来。”
说完,就拄着拐杖碎碎步的走开。
常小庆心里一暖,他又遇到好人的。
要是刚刚那混子撞到他,肯定挑拨人来搜他身。
常小庆是想出去的,可那村门口有几个凶像的男子站岗,有人想出去被拦下了,他刚进来又出去,难免生疑。
他还是明早跟着一群人出去寻食,找个机会溜掉才好。
“哎,爷爷,我扶你回去。”
这里谁也不认识,常小庆只好跟着那位好心爷爷回去。
可四周那些人看常小庆像看到死人似的,这后世可真是胆大,这老头的孙子得了痘花,居然敢上他家去。
“这、不妥,我孙儿得了痘花,你还是去别处吧。”
被周围人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林三斤一脸的不安。
“不怕,我小时候得过,传不了给我的。”
常小庆大声地说了这句后,周围的人也没敢再多议论,各忙各事去。
林三斤寻到一些桑虫,只有这一味药,要是能得猪尾,孙儿身上的水痘,兴许就能消得更快。
“爷爷,这就是小病,半个月就能好了。”
常小庆说得简单,可真亲眼所见时,自己吓得想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