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鲜血、惨叫。
一个又一个的人在他面前倒下。
父亲拉着姨娘,抱着刚出生的弟弟杀了出去,他喊他,却被他推到官兵面前。
从小带他长大的嬷嬷,推开他,挡下那一刀,他看着父亲牵紧姨娘的手,抱着襁褓的弟弟,一同倒在血泊,他好恨,却又好羡慕,为什么他的爹娘一点都疼爱他。
“喂,醒醒、醒醒……”
李催圭都喊了好久,见林奕泽睡得狰狞,脸上全是冷汗,可别病倒呀,大帽山的孩子还等着小先生回去呢。
这么简单的任务都没做好,他老爹指不定要怎么重罚他。
“这爷孙俩,一个比一个虚,咱啥时候才能回到大帽山呀。”
常小庆给林奕泽号号脉,“他这是心疾,情绪病,林爷爷一倒,他才这样的。”
“唉~”
李催圭重重叹了口气,“他们也是命大,遇到你,要换别人,才不帮呢。”
“都是缘分,就像得根叔,他出现了,那些人才有活路,人的命,此一时,彼一时。”
大帽山除了刚出生的婴儿,都是经历过生死的,这乱世,活下才能拼到福分。
“唉,我出去捡些柴回来,他们这情况,少说得在这里呆个两天才能走得动。”
“行,你去捡了柴回来,就换我出去找些新鲜的吃食。”
李催圭气馁地钻出洞口,这事不好整呀,等那些人回到大帽山,再喊人下来,也半个月呢。
李催圭想想就捏把汗。
难怪村里分新地时,说给常家多分一些,这要是换别人守着山洞,得憋屈死。
“捡柴、捡柴……”
李催圭嘴里不停,自说自说,神神叨叨的,走到一棵树下,拾些枯枝,落叶往背篓里一放一压,这多呆一天,就要多备柴火,就那爷孙俩的情况,备个两天的柴,可不少。
这叫什么事呀,他是怎么也预想不到,回程会卡在这爷孙俩身上,有毒。
“哇、蜜蜂?”
闪飞而过的一只飞虫。
李催圭眼明手快,闪到一旁,掩袖护住自己娇嫩的脸。
往树上瞧,一个大大的椭圆蜂窝,静悄悄的,观察了一会,没见到有蜜蜂再飞出来,李催圭起了心思。
这里面的蜂蛹,烤了来吃,嘎嘣脆又爆浆,再吃一口蜜,想想就流口水。
李催圭四下找长的树枝,不够长,就扯藤子绑长。
对着树梢上挂着的大大蜂窝,嘿嘿傻笑。
一跳,将手中的树棍捅上去。
“啪”的一声,没捅到,还把好不容易绑好的树棍给扔散架了。
“哎呀呀呀。”
气得李催圭原地跳脚,就差一丢丢、一丢丢。
李催圭绑好接上,又是一捅,还是没中。
换着用石头砸。
连了十八次,把李催圭扔烦,这蜂蛹不吃也罢。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撒气一扔。
“啪嗒”一声,大蜂窝从树上掉下来了。
哟,他手气不错哦。
“嗡嗡嗡”的声音。
黑压压一片,涌向李催圭。
不对劲、不对劲……
定晴一看,“我去,砸了个马蜂窝。”
吓得提腿抱头,就是一通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