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人意料的结果让莫凡尘瞪大了双眼，他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凌绝，上下打量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从未想过，第一个跨过神域门槛的人，居然会是你。”

在他看来，即使是天资横溢的步惊天，抑或是依靠家族资源的聂浩，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莫家武馆馆主，但绝不会是刚入门不久的凌绝。

并非他小看了凌绝。只是踏入神域境的强者，非的是万中无一的天资，持之以恒的努力，和醍醐灌顶的感悟才行。

而凌绝不过刚进入武道不过数月之久，他有什么资格能踏入神域境。

一想到这里，莫凡尘眼珠一转，用一种另类的目光看待它。

‘莫非他有无人可知的机遇不成？或许我应该？’

莫凡尘难掩自己的炽烈野心，压抑住喘息，再次开口道：“我可以将传承交给你，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凌绝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不动声色道：“我只是按照您传给我的功法，夜以继日的苦练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莫凡尘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凌绝，一字字道道：“是吗？”

凌绝点点头，憨厚的语气道：“就是这样了，练呀练呀就突破了。”

莫凡尘深吸一口气，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在这个世上，某些禁忌之法，也可以短时间提升自己的功力，但这都是以损耗寿命，亏空身体元气为代价的，若是你误入歧途，一定要说出来，为师会帮你的。”

凌绝轻笑道：“师傅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听不懂啊。”

他对莫凡尘的心思早已洞若观火，但他装作不知。

莫凡尘意识到凌绝不会是三言两语就能乖乖献上自己的机缘的人，他长叹一口气，不再犹豫，果断的将深藏在袖口里的传承扯出，抛到了凌绝的跟前。

“这是莫家武馆的后续功法，以及银月狼的豢养和药膳配方。”莫凡尘仿佛一瞬间衰老了起来，就连话语都有气无力了。

他苦苦坚守了一辈子，终于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传承交给了一个有资格的人。

凌绝掀开封面，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研读背诵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牢牢的记载了心中，再也不能遗忘。

当阅读完毕后，他瞳孔紧缩，身躯一震，抬头望向莫凡尘，一脸肃穆道：“平遥城，居然镇压着一头幽冥魔龙？”

莫凡尘赶忙抬手往下压，神色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当发现四下无人时，才开始一字字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归墟造化诀的传承，来源于前朝的拜我教，宗旨为尊我，求人不如求己，除我之外，皆为虚无。”

“在前朝覆灭之前，拜我教可谓是得天独厚，只手遮天般的庞然大物，莫说是妖族，就连魔道，都要龟缩在他的执掌之下。”

“可就在前朝气运断绝之日，拜我教不肯屈服楚国，谁也没料想有朝一日道统灰飞烟灭，剩下的传人也只好改头换面。”

莫凡尘一五一十的将这段秘辛透漏，他的脸上满是感慨。

凌绝心中暗骂道：“留下传承，让不明真相的人继承昔日的仇恨，这不是坑人吗？”

不管凌绝心中如何腹诽，总之他是站在了对方的船上，现在是一体的了。

莫凡尘继续讲解道：“那只幽冥魔龙，乃是妖族中血脉无上尊崇的大妖，巅峰时期甚至可抵达唯我境，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可谓是霸道到了极点。”

他神情肃穆，意气盎然，仰天长叹道：“它嗜杀成性，无恶不作，在被镇压之前，屠了好几座城，也因此被教主大人镇压当场，若非顾及到龙族，恐怕早就将其抽筋剥骨了。”

凌绝脸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我以后必须留守在平遥城，看守封印咯？”

莫凡尘沉默不语，他抬头深深望了凌绝一眼，用慷慨激昂的语气道：“便是如此了，为了这座城的百姓，你必须留在此地。”

凌绝露出悲愤的表情，坚定道：“既然如此，我凌绝宁肯牺牲一人之自由，也要庇护全城的安危。”

“说得好！”莫凡尘大喝一声，眼眶开始泛红，他很激动，也很羞愧，方才还觊觎徒弟的机遇，可是现在却被徒弟的赤子之心而感动。

‘惭愧，我活了这么多年，思想觉悟还没我徒弟高，这实在是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