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动则必杀,裴敖可没有第二次机会。
在日落黄昏之前,城垣高大雄伟的锦州城便出现在远方。
等裴敖等人到达城下的时候,早有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副官在等着了。
望着那几个身着官袍的汉人,裴敖微微皱眉:看起来,城内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了。
裴敖记得后世时候,祖大寿在锦州房坚守了数月,在弹尽粮绝,走投无路时候,才大开城门,出城投降。
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般模样啊!
不过人各有志,若在站在祖大寿的角度,这个选择也可以理解:城外满清大军磨刀霍霍,松山城援军大败,已经退至宁远城,再无救援锦州的希望,整个锦州城上下数万人总不能活活饿死吧。而且,以祖家在辽东的势力,就算是投了满清,黄太吉也会对祖大寿多加礼遇。
以上条件下,如何选,让祖大寿来看,想必也不难。
“辽东宁远游击将军祖泽远,奉辽东左都督命,迎接满洲睿亲王爷,”祖泽远身着青色袍服,胸前补子上绘有白鹇,对着不远处的满清骑兵双膝下跪叩拜。
妈了巴子!汉贼!
裴敖坐在马上以手握了握佩剑,真有一刀跺了这杂碎的冲动!
“祖大寿呢?”护卫骑兵分作两边,多尔衮驭马上前,低头俯视着那跪在地上的祖泽远:“怎么不见他出来迎本王?”
“总兵大人正在为王爷准备酒宴,等入城之后,好生款待!”祖泽远没有敢起身,仍旧跪在那里回话,毕竟上一次大凌河祖大寿诈降,祖泽远也被满人嫉恨上了,现在梅开二度,由不得祖泽远不害怕其翻旧账。
“哼,”多尔衮嘴角露出一抹嘲弄:“投降就要有投降的姿态,他祖大寿既然能密约出城投降的条件,怎么没有脸出城迎接本王?”
“这......这末将,末将也不知,”祖泽远跪在地上,因为巨大的压迫感,身子已经抖抖索索,看起来跪在那里都要摔倒了。
“滚一边去,不要碍了本王的眼,”多尔衮冷笑一声,而后扭头看向裴敖,以手中马鞭指着骂道:“看看你们汉人这般模样,天生就是做奴才的胚子,哈哈哈哈!!!!”
面对多尔衮的嘲骂,裴敖除了报之以冷笑,再无回应。
“入城!”多尔衮可不在乎裴敖是什么心思,直接扬起马鞭,指挥手下开始入城。
随着锦州城大门缓缓开启,沉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吱的响动,落在裴敖耳中,那便是无数汉人的哭喊,以及足矣磨碎脊梁的重量。
实际上,锦州的外城早已经被攻破,现如今,所有守军都被集中在内城中,守着那数十亩的地界,妄图以此来换取筹码——投降之后活命的筹码。
所以,裴敖等人直接被带到了内城之中。
而祖大寿便是站在内城城门处,迎接多尔衮的到来,而两侧便站满了还活着的身着残甲的兵卒,以及零散的衣衫褴褛的百姓。
“明将提携辽东军务,前锋总兵祖大寿,拜见睿亲王殿下!”祖大寿没有身着甲胄,而是以普通锦袍面对多尔衮,好似是在表达自己的归顺之心。
啪嗒一声,多尔衮翻身下马,径直走到祖大寿身前。
盯着祖大寿看了半晌,伸手将自己的马鞭,放到祖大寿的手中,笑道:“祖将军,希望这一次,你能真的归顺我朝。”
言罢,抬起头,直接越过祖大寿,独自一人向着锦州内城而去。
而仍旧低着头的祖大寿则是下意识的紧紧握住马鞭,连同牙齿都被咬的咯咯作响。
此刻锦州城所有明军,蒙古军都望着那低头接鞭的祖大寿——有人迷茫,有人仇恨,有人早欲投降。
总之一句话,人心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