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清方面开始加紧备战,欲将锦州城屠戮一空的时候,锦州城内的明军,亦没有束手就擒。
总兵衙门,现在裴敖办公所在。
“去往宁远城,将这封信交给一个叫薛镇的人!看到信之后,他会找人来救援的......”裴敖将已经写好的信交给邱民仰带来的三个心腹,脸色郑重:“几位兄弟,这封信关乎整个锦州城,乃是整个山海关以北的未来,所有汉家兄弟姐妹,父母孩子的命运,也许都在这封信上......你们可明白?”
为首的黝黑汉子接过信,珍而又重的放入内衬,抬头对着裴敖拱手道:“大丈夫在世,一个唾沫一个钉!裴大人,别的不用说,就凭你在松山城下闯出来的名声,我兄弟三人便将身家性命抛了,也必将此信送到!”
“多谢!”裴敖望着三人,端起眼前酒碗,郑重道:“为三位壮士送行!”
黝黑汉子端起酒碗,直接一饮而尽,只觉得甘冽辛辣之感直接在喉间爆开,汉子咧嘴笑道:“若是此番活下来,再和裴大人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其余两人亦举起酒碗,痛饮而尽。
“若是你我几人都活着,则裴某请客,与诸君痛饮!”
“事不宜迟,告辞!”没有多余的废话,黝黑汉子一拱手,利落的转身离去,另外两个汉字也对着裴敖一拱手,跟随离开。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裴敖的眸中,第一次涌上了一股悲凉。
“裴老弟,有些感怀?”邱民仰一直站在旁边,未曾说话,等几人离去看到裴敖的样子才开口,做数落状:“大丈夫,怎么偏偏做女子状?”
紧紧抿着嘴唇,裴敖从唇缝中露出几个字:“此去,九死一生......”
“但是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去了,”邱民仰点了点头。
“我汉人从来不缺血性男儿,”裴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以后也不会缺!”邱民仰郑重其事回道。
“好了,说说守城的计划吧,”裴敖转过身子,将锦州城周边舆图平摊在桌子上:“我昨天研究过了,满清如果要强攻锦州,只能从正面突围,其余三面高大的城垣,不是他们的擅长所在。而北面的城门,在长时间的强攻之下,实际已经岌岌可危。”
“你的意思是,加固城防?”邱民仰知道裴敖的意思:“我曾经提议修缮城门,但是当时祖大寿已经有了投降的念头,故而此计一直耽误了下来。”
“是的,召集城内所有工匠,一天时间将城防重新加固......”裴敖提议道:“从现在开始,城内所有木材,粮食,水源,还有武器,都要强征统一收集起来,”裴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没有裴某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随意动用这些物资!”
对于裴敖的坚持,邱民仰用拳头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半晌之后,邱民仰才轻声回道:“重新修缮城防可以,但是军管物资的话,会造成百姓和底层兵卒的非战时死亡。”
“我们要在满清的雷霆进攻下,坚持十天,”裴敖毫不动摇:“现在,不能有丝毫的妇人之仁!只要将满清击退,便能保证大多数人活下来!”
对于裴敖的话,邱民仰没有反驳的理由,咬了咬牙,只能狠心道:“十天!我只能支持你十天时间!”
伸出手拍了拍邱民仰的肩膀,裴敖笑了:“邱兄,你知道的就算死在这里,也比当了鞑子的奴才好!”
“此话,倒是不假!”对于裴敖的话,邱民仰同样报之以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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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黄太吉下令准备进攻锦州城开始,锦州城方圆十里,便遍布了满清鞑子的斥候,一天十二个时辰,昼夜不停的监视,不允许有任何可疑之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