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洪承畴一愣。
“辽东巡按荣廷真现在小题大做,想要做什么文章,”裴敖以手指拨弄着酒杯,目光落在酒杯上:“洪大人比我清楚吧?”
辽东巡按荣廷真在辽东是内阁首辅周廷儒的代理人,而监军张若麒则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心腹。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于洪承畴在辽东权柄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而在京城,在朝堂,若是周廷儒和陈新甲在崇祯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那么,以朱由检那多疑猜忌的性格,洪承畴的下场,可不会多么的风光。
所以,裴敖话音刚落,洪承畴的眸子便眯起了起来,上位者的气息骤然勃发,眼睛盯着裴敖,但是话却是对曹变蛟说的:“曹将军,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冷汗自额上滴下,曹变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裴敖,才恭敬起身对着洪承畴道:“末将在外面为大人守门......”
曹变蛟起身退走了,殿内只剩下裴敖和洪承畴两人。
“朝中局势,你倒是清楚的很,”洪承畴看着裴敖,他知道裴敖有求于自己,现在不过是双方交换价码的时候。
所以,洪承畴展了展衣袖,又恢复了沉稳的气度:“但是,你一个小小的旗官,有什么价码能和老夫做交换的?”
裴敖看着洪承畴,眸中的笑意荡漾开来:“我有一把剑还有一封信!”
“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洪承畴皱着眉头。
“剑是满洲黄太吉的御用宝剑,信是范文程亲手写的劝降信!”裴敖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你的意思是......”洪承畴眸光一闪。
“故事你随便编,笔迹你找可靠之人临摹,两件东西,我会放在张若麒的卧房中。”裴敖笑道:“至于你怎么给朝廷汇报此事,我不管。”
嘶!
此事若是成了,张若麒死无葬身之地,裴敖杀其子,也是大功一件,而更重要的,辽东之地,无人再能掣肘洪承畴。
故而洪承畴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剑呢?我要一观!还有信,确认是范文程亲笔?”
啪!
裴敖将腰间长剑解下,扔给洪承畴。
同时将信从袖中掏出,按在桌子上。
不多时,洪承畴将手按在剑上,看向裴敖,眸中犹然难以置信:“那黄太吉竟然如此看重与裴兄弟!将贴身宝剑赠与,而且还让范文程亲笔写了劝降信给你!”
恍惚之间,裴敖在洪承畴嘴里的称呼变成了裴兄弟。
不过,也由不得洪承畴不恭敬一二了。
锦州城那般危急的时候,若是裴敖真的归顺了满清。
则洪承畴这颗头,在崇祯那里保不保得住,算是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