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廷真是自己的人,而张若麒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的人。
洪承畴现在声势颇壮,大有天下军国事一肩而担的势头,所以周廷儒必须将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死死摁在辽东,让其深陷糜烂之所,而不能自拔。
“嘶,”朱由检伸手在下巴上轻轻磨搓了两下,眉头紧皱,他不在乎张若麒和荣廷真所言是真是假,他只在意洪承畴是不是对他有所隐瞒。
而周廷儒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崇祯彻底炸毛了。
春秋笔法!
朕就如此好欺吗?!
“来人,召骆养性觐见!”
殿内众人见到崇祯如此作态,显然已经习惯了。
这皇帝,向来是刻薄寡恩,刚愎多疑,最容不得臣下小看自己。
这不,仅仅是周廷儒的一句话,就已经要动用锦衣卫,去往辽东,严查此事了。
站在一旁的内阁大学士陈演和贺逢圣互看一眼,皆是轻轻抿了抿嘴,脚步不着痕迹的向后移动,想要彻底隐没在众人身后: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被皇帝所想起,不然,这等苦命的差事,便是躲不掉了。
而周廷儒则是老神在在,立于御前。
毕竟人家周廷儒也有话说,我仅仅提了四个字,你就炸毛,很多事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后续出了事,咱也不用背锅,伺候此等人主,只有一句话:不使乖不得也!
不多时,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奉召进殿。
“这几日,辽东锦衣卫可有什么奏报上来?”一开口,崇祯便怒气冲冲的问道。
其实在路上,骆养性已经通过东厂太监王之心,得知了此次召见所为何事,但是骆养性还不想如此快的站队周廷儒,因为他觉得洪承畴那边,更值得投资,毕竟洪总督在朝野上的威望和资历,比之尸位素餐的诸阁臣,更加有前途!
所以,骆养性选择装傻:“回陛下的话,锦衣卫近日随大军南下,退至宁远城,还未做休整,所报之事,皆是微末,未见军国事......”
“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崇祯闻言怒起,直接抄起桌子上的奏本,朝着骆养性掷去:“看看,好好看看,那个名叫裴敖的小旗官,在你们锦衣卫眼皮子底下,通敌叛国,把手都伸到朕的御案上来了!你还在做你们春秋大梦???”
“陛下息怒,臣有罪!!!”骆养性装作惶恐不安,急忙叩头,同时开始表立场:“臣立刻亲赴辽东,彻查此事!”
“哼,”崇祯喘着粗气,盯着骆养性:“还算是忠君用事!这样吧,你挑选一二人手......”
“陛下,辽东洪承畴也有密奏到了!!!”
正当崇祯想要下旨的时候,门外又有密奏到了。
“还不拿上来!”崇祯的声音高了八度,好似被猜到了尾巴一般。
这一下,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这个时候,洪承畴又有什么事,值得八百里加急密奏?
尤其是周廷儒,眯起双眸,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