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陈演方才拍马屁拍到了屁股上,此刻心中惶惶然,赶忙躬身应下。
这个时候,那本洪承畴送来的密奏众人也已经看完,已经传回到了曹化淳的手中。
“哼,朕没有记错的话,这张若麒是陈新甲推荐给朕的吧?”崇祯将奏本扔在御案上,明显已经把陈新甲给嫉恨上了。
周廷儒等人皆低头,不敢言语。
“好了,内阁将此次辽东大战的捷报整理一下,拟出一份名录来,该赏的该罚的,都给朕写清楚了,”崇祯看起来没有要立刻追究陈新甲的罪过,而后结束了这次御前问话:“等过几日,骆爱卿亲自跑一趟辽东,代朕巡视,既督促诸将,又能激励人心!”
“臣等领旨......”
“骆养性留下,其余人退下吧,”崇祯一摆手,众人皆躬身退走。
不多时,殿内只剩下锦衣卫老大骆养性躬身。
“此次,你赴辽东,除了对此次辽东大捷的情况进行核实和奖惩之外,再替朕办一件事!”崇祯手中把玩着一对精致异常的墨绿珠子,一脸老谋深算的模样。
“臣聆听圣训!”骆养性低头恭请。
“虽然张若麒通敌叛国,勾连黄太吉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但是关于那个裴敖,”崇祯双眸微微眯起:“朕心里依旧有些不安。”
“陛下的意思是,再查查?”骆养性上前一步,轻声试探道。
“两件事!”崇祯恢复了阴鹜的模样,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骆养性摆了摆:“首先,去查查裴敖在满清大营里都做了什么?其次,张若麒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查完后,不要声张,立刻密信回报给朕!”
“臣遵旨,”骆养性躬身领命。
望着恭敬无比的亲卫,崇祯的表情带着一丝玩味:“你是不是觉得朕很阴险,一方面下旨褒扬,一方面又暗自查访?”
“奴婢不敢!”
扑通一声,骆养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陛下天威自成,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哪里是奴婢这等人能够随意揣测,奴婢只能按照陛下的意思办理诸事,不敢有丝毫其余的想法......”
“你怕什么,朕只是随便问问吧了,”崇祯言罢,目光从新落在洪承畴的奏本上:“对了,到了辽东替朕带一句话给洪承畴!”
骆养性没有起身,仍旧跪在那里,只是腰身微抬。
手指将茶杯夹起,崇祯的表情带着悠远和平和,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冷峻:“告诉洪承畴,不要再辜负朕的期望了!朕的耐心有限,辽东大军每天数万两白银的花费,朕都认了,但是半年过去,除了退回宁远城,给朕发了一沓子的功臣名单之外,再无其他进展!真的当朕是尧舜,不会杀人吗?”
砰!
茶盏重重磕在桌子上,溅起的滚烫茶水落在奏本上,浸湿了一大片。
“当然,朕不会要求他恢复辽东,但是至少,广宁一线是不是给朕夺回来?”
听着崇祯的话,骆养性除了低头称是,不敢有丝毫其他的回答。
不多时,高高在上的崇祯好似默默叹了一口气,终于是吐出了骆养性期待已久的话:
“你下去吧,朕乏了。”
如释重负一般,骆养性重重一磕:“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