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攻破喜峰口,兵临北京城下的消息,没有被压制太久。
到了第二天一早,整个北京城便已经开始弥漫着迷茫和恐慌的气氛。
所有人都处在惊惧之中。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昨日,北京城的百姓们还喝着清茶,摇着纸扇,谈天论地,挥斥方遒——大谈辽东如何如何,鞑子和明军之战如何如何,还有当初被成祖皇帝打的不敢南顾的蒙古如何如何。
现如今,当刀真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感同身受。
“听说鞑子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现如今兵临城下,大军在外,如何抵抗?”
“那鞑子脑袋上的金钱鼠尾,听说上面全都沾染了毒药!一旦在战场上对上,沾之必死!”
“孙传庭,洪承畴都远在千里之外,整个京营空有七万余人,能够提枪上马的,不过半数,而且因为久疏战阵,真的和满清对垒,怕是吓得屁滚尿流了!”
“就京营那些酒囊饭袋,哪里能期望他们能够守卫京城呢?”
“鞑子满万不可敌!整个大明朝,除了已经远走辽东的裴敖,谁认可敌?”
“快快召裴敖回京护驾!”
“速速请裴敖回京保护京城!”
有人期待裴敖能回京组织兵力,守卫京城。
也有人根本部队京营有任何的期待,直接收拾细软,准备举家南迁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已经开始呈现出混乱的前兆了。
内阁诸公,六部衙门,顺天府,三司府台,还有京营提督诸如此类,整个京城的各个衙门,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维持秩序的能力。
就算是崇祯,这个时候能够掌控的,也只有区区三百余御前侍卫,以及骆养性手下的千余锦衣卫。
“准备的怎么样了?”崇祯赶到后宫的时候,周皇后正在让嬷嬷们收拾细软,两个皇子以及公主都是迷迷糊糊,不知道要做什么。
“后宫中,贵妃以下的妃子,各自散去逃命,六品以上的宫女太监可以留在朕身边听用,其余人全部打发出宫!”
“这些细软就不要带了,只带现银!”崇祯看着周皇后还在让人收拾那些绸缎和玉器,当即怒道:“南京城什么没有,现在逃命要紧,还要带着些累赘做什么?”
“陛下......”周皇后有些委屈,从古至今,除了宋高宗赵构,又哪里有舍弃京城,往南方逃难去的皇帝?既然没有先例,周皇后自然也不知道,到底要准备些什么?又要如何去做!
“带上贵妃,皇子皇女还有一些心腹太监宫女,还有所有的现银即可!两个时辰之后,朕会在朝阳门等你们!”
言罢,崇祯扫视一圈,看到神色戚戚惨惨的众人,耳中全是哭泣和悲叹的声音,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恼羞成怒似的,怒喝一声:“朕是为了保护祖宗留给朕的江山社稷!不是去逃命!不是逃命!你们这般作态,是何道理?好似朕真的已经丢了江山一般!你们是在看朕的笑话吗?全都给朕噤声!谁敢在哭一声,便将他留在京城中,一个人等着鞑子杀来!”
唔!
昭仁公主年纪最小,身后的奶妈害怕她真的冲撞到皇帝,当即伸手将公主的嘴巴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