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更是喜笑颜开,亲自嘉奖了十五人,并命他们率领六百铁骑、八千二百步军,务必要首战告捷。
另一边,位于康山上的索安军哨探此时发现,一伙估摸着有一万人左右的贼寇正向着此处浩浩荡荡地杀来。为首之人,便是贼军大帅多罗铎。
“山上的官军都给我听着,限你们三日之内,取下你们两个主将鲍逡、索安的首级下来投降,否则定将你们杀得片甲无存!”贼将路路巴呼大声喊道。
“哼,好一个无谋匹夫。”大帐中,索安冷哼一声,吩咐左右道:“一刻之内,取了此贼首级前来见我。”
索安,字幼靖。生于天正二年,现年五十七岁,晋宣州广庆国深筑县人。本是广庆国“广庆五龙”之一,只因其余四人皆英年早逝,故而成了“独龙”。为人正气凛然,智勇兼备,少年时便名扬海内。善使一杆长枪,书法刚劲有力,在各类学识上皆造诣极深,颇受晋宣州境内军民爱戴,因此又被尊称为“索天神”。
此人历任别驾、尚书郎、曹郡督守、锦波御相、司马督守,在各个任地皆有美名。就连朝中不少名臣也都曾亲自求见过他,并主动与他谈论世事,结友而别。
有赞诗为证:
天时尽晓四方平,
地利皆知六路行。
智勇全凭身自勉,
声扬海内索安名。
山心处,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官军进退有度,整齐划一,此时正朝着山下张弓搭箭,借助地形优势射杀了百余名贼军。
路路巴呼见状,虽然心中惶恐不安,却因有张朝“务必要首战告捷”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率军上山。
刚走到半山腰上,方才还能看见的官军瞬时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杀!”
就在路路巴呼心生疑惑之际,忽然听见左侧传来喊杀之声,还没反应过来,本部又被官军射死半数人马。
他作为多罗铎的先锋,本身就只带来了五百人。如今还没杀到一个官军,自己就已经只剩不到二百人,再也不敢恋战,转身就要带兵下山。
倏然间,只听得山上轰声阵阵,无数滚石、巨木砸了下来,路路巴呼身边只余五、六个活口。
“活捉贼将!活捉贼将!”
不等路路巴呼下山,山下已然出现数十名官军骑兵。
“这怎么可能?”路路巴呼一脸惊愕,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官军究竟是怎么绕到自己身后的。
不过他毕竟是西方勇士,若此时被官军俘获,岂不是贻笑大方?这会与其进无可进、退无可退,陷入两难之地,不如保全勇士之名。
想到这里,他一脸怨恨地瞪着逐步逼近自己的官军,呐喊一声,刎颈而亡。直到他的身躯跌落下山,那把弯刀也没有离开他紧握的手。
官军自此首战告捷,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贼将先锋路路巴呼本部全歼于此。
远处的多罗铎许久不见路路巴呼等人回来,顿觉心焦气躁,又派遣巴芒巴呼、斯乌巴呼二将率领一千步军前去助战。
巴芒巴呼、斯乌巴呼二将领命,刚走到山脚下,就瞥见从山上扔下了个什么东西。二人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正是路路巴呼的首级。
“兄弟!”斯乌巴呼哽咽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这路路巴呼虽不是他的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自己当年走投无路之时,就是路路巴呼给予了帮助,他才能渡过难关。
如今路路巴呼战死沙场,他也不愿苟活。只问了巴芒巴呼愿不愿意随自己一同上山报仇,便再无他话。
巴芒巴呼点了点头,毅然决然地跟着斯乌巴呼上了山。身后那一千贼军,此时也没有一个临阵退缩的,都上了山去。
“索公,贼军又攻上来了。”一名哨探来报。
“只要我军紧守山头,纵是来了一万贼军又如何?”索安镇定自若,招手示意索齐近前,笑道:“小子,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是,祖父。”索齐披挂整齐,负弓挺枪,快步走出营帐。
索齐,字正等。生于玄智二年,现年二十八岁,晋宣州广庆国深筑县人。自幼父母双亡,由祖父索安抚养长大。为人性烈如火、暴躁如雷,每临战事必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故而被人唤作“撞烽火”。
有赞诗为证:
千军遇我总难回,
万马逢吾不可归。
斩将犹如烽火撞,
夺旗尽显索齐威。
那边巴芒巴呼、斯乌巴呼刚到山心,就发现遍地都是被乱箭射杀的贼兵,竟没有一个官军阵亡于此处。当即惊觉官军之中确实有能人,难怪能让路路巴呼首战便兵败身死。
“广庆索正等在此!”
索齐率领一百四十余人忽然杀出,手中令旗一挥,瞬间箭如雨下。
斯乌巴呼没有防备,又因站在最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当场乱箭射杀。
巴芒巴呼见状,悲愤交加,旋即提矛来战索齐。索齐见巴芒巴呼力大无比,自知敌他不过,遂卖了个破绽,转身便走。
见索齐不敌自己,巴芒巴呼连忙趁此机会跟了上去,却被索齐回身一枪戳在腹部,一脚踹下山去。
那一千个贼兵不肯逃走,都来奋身死战。冒着箭雨,拼了命一般地一股脑冲了过来。
此时官军们的箭矢消耗殆尽,眼见贼兵越来越近,都丢下了手中的弓弩,扯枪拽刀,列起阵来抵挡贼兵。
这群贼兵本就是乌合之众,素来只知倚仗蛮力,根本不懂如何对抗军阵。加上两个将领战死,此时又处于由低攻高的绝对劣势,被那一百来个官军杀得大败,接二连三地滚落山下,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