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项季承,去,给他拿根木棒。待会你去跟他对上几招,让我们见识见识他的本事。”鲍效高声说道。
“啊?我啊?”项袭闻言,愣在原地。
“怎么?你怕了?”鲍效扬起了嘴角。
“我不怕,我项季承什么时候怕过!”
言讫,项袭跑到不远处蹲下身子,捡起了一根树枝,而后一路小跑回来,将其递到新垣准手中。
新垣准一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此时却看见他在一旁挑了半晌,最终给他自己挑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一脸阴笑地望向这边。
不等鲍效发话,项袭突然先手突袭新垣准,一棒子照头打了下去。谁知新垣准此时却一把捉住棒头,猛然飞起一脚,直将项袭手中那根木棒断为两截。
新垣准见项袭一脸茫然,趁机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记左脚猛踹过去,接着又一记右脚重踢在他的左肩肩头上,疼得他倒地乱滚,哇哇大叫。
“有些本事。”鲍效笑了笑,随手拍了拍新垣准的肩膀,说道:“新垣兄弟……”
鲍效话音未落,已被新垣准一把捉住那只拍肩膀的手,险些就要被他丢出去。此时索性用另一只手急忙搂住他的腹部,两只脚抵在他的脚边,这才免于被摔。
“小人一时习性难改,险些伤了鲍讨逆的尊躯贵体,伏乞鲍讨逆见谅。”
新垣准见状大惊,赶忙单膝跪地,作了个揖,向鲍效赔礼道歉。
“无碍,无碍。从此以后,你就只管守在我身旁。有你这一身好武艺,试问普天之下,还有几个人能近得了我的身?”
鲍效此时眉飞色舞,言笑晏晏,根本不在乎刚才的事。
“……诺。”新垣准别无他言。
众人这会都上了船,经过十数日,途径彭樊港、蚌津口,最终停靠在防陵港。
鲍效思前想后,毕竟家乡防陵县素来号称“百人出强将,十人有精兵”,还是想留在家乡防陵县招募一些兵马。同时为了尽快扩充兵力,鲍效又命贺演及项袭各自回到他们的家乡募兵。
另一边,罗赤城内。
由于人马过多,而角凉郡本就是贫瘠之地,张朝军的粮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减少。
鲍逡与索安得知此消息后,当即合兵一处,屡次击败叛军先锋多罗铎。仅仅数月之间,便杀敌四千余人,并斩首贼将多罗过及阿利拉拉郎。
张朝闻讯后,心中益发烦闷。
完颜尚突见状,抱拳行礼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尚突愿为主将,请天户王增兵五千给我……”
“角凉王,你的心意我自知晓。然近日郡里缺粮,不便再发大军。若角凉王愿代我去静浙郡太姚县,借得大族虞氏处粮草四十万斛。我必即刻遣派五、七千人,以角凉王为帅、尚豹为先锋,任角凉王行雪恨之事。”
张朝虽然心中厌恶完颜尚突,却又不敢得罪他,只能临时想了个借口支开他。
完颜尚突闻言,心中不知张朝本意,遂发誓道:“尚突愿以我父子二人的性命作为担保,不出十日,保为天户王借得虞氏粮草,以充大军之用。”
“愿得角凉王吉报。”张朝故作镇定。
翌日,完颜尚突领着完颜尚豹,先诣长兄完颜处府上,借得其三子完颜都新、五子完颜都山、六子完颜都川及十一子完颜都建,并贼兵一千人;再往次兄完颜所邸中,借得其部将波波无哥、波波有哥,并贼兵一千二百人。
一路上,人不歇足、马不停蹄,只用了半日便到太姚境内。此时完颜尚突寻得虞氏家主虞敞所居之地,遂亲自率大军登门拜访。
虞敞,字宽和。生于天正四年,现年五十五岁,吴大州静浙郡太姚县人。为人率真纯和,是太姚县内有名的尊长人物。
众人一进屋内,完颜尚突便面无表情地一把捉住虞敞衣襟,把他压在席上,拔刀按在其颈边,道:“我乃角凉王完颜尚突,听闻虞公家财万贯,素来仗义疏财,故此特来亲自拜访,求请虞公借给我家天户王张仲觐四十万斛粮草。”
“吾非伊臣,伊非吾君;吾非尔友,尔非吾亲。”虞敞怒目圆睁,呵斥完颜尚突道:“其余大小诸事尚且不论,敢问完颜大王,这便是你求人时的做法吗?”
一旁仆人见此情形,知道来者不善,必有变故。于是连忙跑了出去,骑上一匹快马,去寻少主虞昭回来。
待到虞昭与莫逆之交菅功随那仆人一同回到家中,但见早已遍地狼藉,正是:
火中房屋烤,
刀下亲眷倒。
哪里存家畜?
不见留鸣鸟。
此时完颜尚突大军早已运粮走远,只剩贼将完颜都建、波波无哥及波波有哥三人,这会引着二十余贼兵,于府内追逐女眷,在院中辱詈幼儿。动动宝刀,几十位亲族枕尸;挥挥战斧,数百名奴仆丧命。
见到此情此景,虞昭一时急火攻心,忽然眼前一黑,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一旁菅功大怒,嘱咐那仆人照看好虞昭,说完就从门外挑起一根丈二竹子,径直入得院中,接连打翻了四个贼兵。
完颜都建、波波无哥及波波有哥忽然听见响动,领着众贼一同来攻菅功。菅功此时有心要为虞昭报此家仇,心中怒火冲天,就那根竹子直挺挺戳死了波波无哥。
见自己兄长被杀,波波有哥随即举刀来砍,把那根竹子斩为两截。正要杀菅功泄恨,脚下却挪不动步子。低头一看,原来是虞家的两名女眷,一人一边,死命拽住他的双腿,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