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正欲去港口指挥众人抵御鲍效,却发现鲍效等人早已杀来,于是连忙让几个亲信扶持自己上了一艘完好的战舰。
“逆贼刘仁,哪里走!”
鲍效顺着冲天火光,瞥见战舰上惊慌失措的刘仁,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去。
此时忽闻一阵“嗖嗖嗖”之声,瞬时箭如雨下,逼退了近前的鲍效。
“那骑黑马的英雄可是鲍讨逆?”刘仁站着战舰上行礼,阴笑道:“天户王张仲觐麾下、镇南将军刘大义,在此见过鲍讨逆了。不瞒鲍讨逆,其实刘仁此行正是奉了天户王之命,特来劝讨逆归顺我军的。天户王有言在先,只要讨逆肯来,他愿与讨逆结为父子,同享富贵、共创大业。他日夺得天下,必与讨逆分治南北、互据江山,不知讨逆意下如何?”
“刘仁速速早降,我可饶你全尸!”
鲍效懒得跟刘仁多废话,这会只恨卫礼不在此处。若是卫礼在这,只需一箭便可射杀刘仁。
见鲍效完全不接话茬,刘仁也瞬间没了底气,只能命令贼兵们斩断船缆,推动战船,准备放弃防陵港,走为上策。
“鲍效小儿!休欺刘镇南麾下无人,角凉多洞来也!”
只听一声大吼,贼将多洞领着数百个贼兵,飞身跳下战船,一同来迎鲍效。
“贼将休得猖狂,静浙菅元业在此!”
菅功领着众家兵赶上前来,护在鲍效身前,抵住多洞等人。
多洞本就武艺不佳,一时冲得过猛,被菅功与众家兵死死围住。此时双拳难敌四手,逃脱不得,被菅功等人乱枪戳死。
众贼见多洞已死,不敢恋战,都扭头要爬回战舰上。鲍效见此情形,只把令旗一挥,军士们刹那间蜂拥而上,将众贼尽数斫死在江边。
多洞义弟将温、会河涕泪俱下,悲愤交加。不顾船上众人劝阻,执意要为义兄多洞报仇,接连跳下船来。
刘仁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顾不得他们这两个莽汉的死活,急忙下令调转船头,朝着罗赤县方向撤离。
新垣准及陈康毕竟初来乍到,眼看自己寸功未立,怎肯放过此等好机会?一左一右站定,一棒一枪握紧,分别迎战将温与会河。
将温哪里知道新垣准是禁军出身?只是胡乱使力,几次都被新垣准轻易躲过。此时力有未逮,被新垣准一铁棒砸中天灵盖,瞬时一命呜呼。
一旁会河则略占上风,一刀戳在陈康的甲缝里,直从他腋下穿出。这会顾盼自雄,忘乎所以,却半晌都拔不出刀来,只能一把攥住长枪,与他僵持不下。
陈康见手中长枪被会河死死攥住,遂松开了手,而后从腰间抽出佩刀,一刀斫死会河。
眼看刘仁就要逃走,陈康连忙领了数十名极善水性的兄弟,一齐脱去甲胄,赤膊跳入江中。
不过一会工夫,岸上众人就见刘仁的将船忽然朝着这边驶来。
“鲍讨逆请看,贼首刘仁已被我陈文定拿下了!”
陈康左脚踩在船沿,右手抓着匕首,将刘仁按在船头,放声大笑。
“好!‘霸江蛟’陈文定果真厉害!”
众人见状,齐声叫好。
拿下防陵港后,鲍效吩咐几名军士将刘仁绑了,随后一把扯住刘仁的衣襟,拉着他回到港口。
“刘仁,如今你已是我阶下之囚,还有何话要说?”鲍效坐在帐内主座,望着跪在面前的刘仁,笑着问道。
“鲍讨逆请容听禀,刘仁也是逼不得已啊。那张朝狼子野心,觊觎刘仁麾下万数水师精锐,与郝辅、完颜尚突等贼暗通款曲,以罗赤一县百姓的性命相要挟,非要刘仁在他麾下做个镇南将军。刘仁为保一境平安,才无奈屈身事贼,伏乞讨逆明察。如今见擒于讨逆之手,刘仁愿为讨逆帐下小卒……”
“大胆刘仁,死到临头还敢诓我!”
鲍效不等刘仁说完,一把推翻几案,站起身子,怒目圆睁,瞪着刘仁,随后厉声吼道:“你刘仁臭名昭著,世人皆知。似你这般二三其德、见异思迁,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我欲杀之而后快,又岂能留你片刻!”
言讫,他命人叫来倍利昂,将那两面大旗攥在手里,奋力扯得粉碎,扔在刘仁脸上。
“讨逆,当真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吗?”
刘仁瑟瑟发抖,斗胆问了一句。
菅功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惊恐万分的刘仁,冷哼一声,说道:“祸福无门,逆顺有数。天道微于影响,人事鉴于前图。未有蹈义而福不延,从恶而祸不至。贼子刘仁,你平生作恶多端、罪无可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仁闻言,此时哀莫大于心死,已是万念俱灰,被两名军士押到营门外斩首。
另一边,贺演、项袭等人率领五千大军疾驰,不一会就赶到秩都县内。
见到官军前来,完颜都新却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单骑闯到阵前,指着贺演等人喝詈一通,笑问谁敢与他一战。
贺演见状大怒,正欲拍马迎战,却被身后一人叫住。
“似此等贼寇一般勇而不仁、强而无义,就算杀了他也胜之不武,又何必烦劳你贺公变亲自出马?”
申屠庆一手持弓,一手攥箭,微微一笑道:“申屠文祝愿往迎战,保为公变取下此贼首级而还。”
“文祝莫要轻敌,务必小心行事。”
贺演话音未落,只见申屠庆早已飞马出阵,将完颜都新一箭射落马下。随后收回弓箭,向前奋驱亟突,一把抽出佩刀,取下了完颜都新的首级,置于马鞍旁边。
“兄长!”
完颜都山、完颜都川见状,瞬时悲愤交加,都来夹攻申屠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