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得了,直看的双手颤抖,两眼发直,竟似发了癔症一般。
旁边几人赶忙上前扶住,纷纷朝着策论看去,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彭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策论,竟然在宫里掀起诺大的风波。
一路哼着小曲,买上一壶小酒,一只烧鸡,回客栈而去。
客栈店小二见了彭蒿满面春风的样子,可会来事儿,立时上前道喜,恭贺状元郎。
彭蒿笑笑丢出二钱银子,心道:自己那篇策论一出,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孙子兵法”是闹着玩儿的么?
殿试已经结束。
华英殿上,众臣对彭蒿这篇策论赞不绝口,奉为奇文,纷纷传阅,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皇帝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烦闷,忍不住瞥了身旁元灵真人一眼。
只见这国师真人低垂着眼帘,对眼前事视而不见,心头恼怒,故意问道:“元灵仙师,你看这篇策论却是如何?”
下首众臣皆是一愣,这国师虽然是仙道大能,可对文章政事却是并不精通,为何皇帝偏要问他。
元灵真人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这却问道于盲了。不过,据臣所见,这篇策论论点虽然惊人,但却过于空泛,乃纸上谈兵之言,不足为道。”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事到如今,众臣哪里还不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不由得面面相觑,不好开口。
一时间,场面一片寂静。
首先出列的,是文渊阁大学士,六十三岁高龄的孔自己,老人颤巍巍的道:“元灵仙师所言,老臣不敢苟同。此篇策论,立论精辟,直指“战”之核心,论据详尽,可说将论点阐述的清清楚楚,简直绝妙好文,说其空泛,却是有失偏颇了。”
这老爷子乃是三朝元老,朝臣中不知有多少学生。话一出口,立时便有许多人争相附和。
皇帝面色有些许难看,却又不知从何反驳,便又向没有附和孔自己的那些大臣一一看去,其中喻意不言而明。
“大学士所言,有些过了。”
皇帝脸色稍霁,心道:朕果然还是有忠君体国的良臣的。
出列之人,正是光禄大夫,左督院御史冯国森。
“陛下提出‘论战’一题,本意乃是论述庆国之顽劣,及秦庆两国征战之因果,这篇策论虽然精辟,却是偏离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皇帝听的频频点头,笑道:“果然还是冯卿知朕。众卿不必再争,这彭蒿虽然策论精辟,却是偏离本题,宜按废卷处理,众卿可有何异议?”
孔自己本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文章拿不下状元,大不了给个榜眼或者探花也好。
可是听了皇帝所言,竟要废了这篇千古奇文,立时便不干了,这是在挑战自己文渊阁大学士的专业素养么?
“陛下,老臣有异议!”
皇帝脸色又是一沉,可这老爷子着实惹不起,只得道:“请讲。”
“此篇策论,说他偏离题意,本就牵强。若强说它不合陛下心意,便给个榜眼也就算了。可若是废卷,老臣实在不敢苟同。如此好文,若是废了,岂不含了天下学子之心呼!”
皇帝一张老脸黑的仿佛锅底一般,心道:天下学子关朕鸟事,老子只要打仗,轰轰烈烈的战一场!
冯国森见皇帝低头不语,心中冷笑:“孔大人!你言过了!这大秦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这天下学子,也是陛下的学子,可不是你老先生的!”
这话说的有些直了,恰好碰触到了老先生的逆鳞,怒道:“冯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老臣三朝元老,官拜文渊阁大学士,乃是天下学问人之魁首,天下学子如何不是老夫的学子?你这奸佞小人,竟敢挑唆君臣关系,何其阴毒!老夫便是拼上一死,也不能让你这等奸佞小人得逞!”
眼见得场面火药味十足,元灵真人突然道:“既然诸位大人争执不下,不如便折个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