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眼睁睁看那汉子溜走了,心不在焉地手在她身边的男人围裙上擦了一把:“你们几个一伙的?”
她看着那两个人,一个身影高大,却有些瘦,面目白净的青年,另外一个面色黢黑,又壮又胖,神色慌张躲在人后面看人。
鬼鬼祟祟!她啐一口,神色越发不善,走近了几步,迫人得紧。
高个子青年笑了笑,很和善:“老板多心了,在下也是看热闹的。”她指了指自己鞋子,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诺,我可是个纯路人。”
老板拍着桌子大声呵骂那些看热闹的,呵斥旁边唯唯诺诺的男人,那黑黢黢的少年反而看不过去了,“老板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呢?他为你操持家务,打理店铺,本是一家人!”
老板嗤笑一声,面容不屑:“不过是一个犯官之后,若不是他母亲托我看护,他早就被家里那吃喝嫖赌的大姐卖去鸭馆抵债了!呵呵,你这人有病吧?看到一个男人貌美就要劝几句?”
“总不能你是看上他了?只要你有银子,何不如买了他去!”她咄咄逼人的说,满脸肉颤动。
姚大壮正想说话,娰英止住了她。
“我心甘情愿,你这人休要挑拨我们妻夫二人的关系!”那貌美男人怯生生的自老板身后冒出头来,却是在反驳姚大壮的维护话语。
“滚开!老娘今天心情不好!恕不远送!”
她大踏步地快步走去文弱男子旁边,那人眉清目秀,面容乖巧的模样,刚一近身,就被她粗鲁地一把搂在怀里,捏着下巴要他仰起头。
她亲了一口,轻蔑一笑。“老娘的东西,用得着你假好心?”
随后,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欲帮忙的姚大壮,拽着旁边那文弱的男人进店铺去了,“砰”!一声关了门。
姚大壮第一次遇到能把自己撞飞几步的狠人,心弦微动。
二人面面相觑,娰英摇头道:“大壮,你太年轻了,没看出来这男人啊,就是心甘情愿的,他说不定是真心喜欢这老板呢?”
少年不服气,二人边走边讨论:“那假如他是被逼迫呢?”
“他不愿意为什么不走?”娰英难得多说几句。
“我又不知道!”姚大壮面色铁青,也不知是因为丢人了,还是气急了。
“好了,别人妻夫的事儿了,你少插手。”娰英步履匆匆,姚大壮也跟得勉强,一张口就是一团冷气,冻得二人都不说话了。
走过一个拐角,遇到一个白衣人,披着斗篷,面色苍白,正匆匆从高高楼里走出来,娰英看了一眼,门匾上书“燕子楼”。
那女人和她擦肩而过,内里紫衣拂过身侧,带来一阵檀香,只让人周身一暖,四肢发热。
很快里面追出来一个红裙子的女人,腰间细长的剑挂着。
这人看着很神气,随着她的步伐走动,马尾高高摇晃。
一如主人脸上的笑容一般张扬,娰英却很少见到这种很奇怪的人,明明一身死气,又看起来很明朗,活人似的。
看久了之后,那两人回头,红裙子的女人细长的眼睛自下而上的看了她一眼,鼻孔里哼出一声:“你这人,看我做什么?”
她身边那人,不言不语的,只单独看了一眼娰英,双眼闪了闪,脸侧过去了。
娰英胸腔中一股难平息的火焰,逐渐被她强行压抑,冷风一吹就没了。
斗篷遮住了她的侧脸,娰英也不好多看。
娰英摇摇头,依旧老神在在的,不说话,不解释。
姚大壮一无所知,看两人穿得贵重,生怕冲撞了,嘴巴张了张,一贯不善言辞的她就又闭嘴了。
红裙子马尾被风吹跑了,在空中飞舞,煞是好看。她冷冷一笑,嘴唇里尖牙露出来,恐吓似的龇牙:“哑巴?”
姚大壮哪见过这样性格张扬的人?吓了一跳。
整个事儿有些莫名其妙的,那两人又很快走了。娰英站在燕子楼下看着,姚大壮低声道:“师傅…怎么了?”
娰英看着她浓黑的眉毛,健硕的体魄,只觉得她无处没有蓬勃的朝气,眉宇间经常藏着些青涩的少年气,很容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就今天那处多管闲事,就能看出她过于热血了。
两人驻足不前,不大一会,雪花落得一身都是,姚大壮有些受不住了,不住向燕子楼门匾看去,想去躲一下雪,她犹豫的看着娰英。
她太严肃了,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今日实在怪得很!
“师傅…有些冷哈,哈哈…”她干涩地说。
娰英收拾起自己心底的忧虑,摇摇头:“我不冷。”
她却没留下,反向前走去,姚大壮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奢华的燕子楼,高高的楼宇让她神往。
若是有钱来住一住多好!
还是城里好啊,路边一个房子修得比…她费劲心思比划了一下高度,感觉比三十来个人叠起来还高!可壮观了!
“师傅…等等我!”前面的人影越走越快,她笑着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