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从若狭国退回来的两千敦贺众成功返回金崎城,朝仓家好不容易吞掉的若狭国仅仅两天便丢的一干二净,织田军的速度让大家措手不及;好在作为主将的朝仓景恒当机立断脚底抹油,否则这点家底都得儿陪在那里。
原本朝仓景恒打算用支援的名义,靠着当地的朝仓守军和若狭国人众与织田军周旋,就像以前对付一向宗和山名家那样,然后自己趁机夺取若狭的实际控制权;
万万没想到织田军来的太猛,若狭豪族反叛得太快,完全不给他时间,真是气死个人。
他带着怒气回到本丸,广间里敦贺郡大大小小的豪族地头齐聚一堂,很明显前线失利,织田军马上就要进入敦贺郡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都在等他。
跟在朝仓景恒身后的武士鱼贯而入,席地而坐。
坐到上首之后,朝仓景恒眼睛一撇就看见了坐在父亲身边的七郎,这家伙怎么来这里了,又看见父亲气定神闲的样子,本想发问的他动了动喉咙没有说出口。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愿意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父亲发生争执,这么多人在影响不好。
家老栗部正成首先替主公发言:
“当下局势虽对我敦贺不利,但以我军三千之众对抗织田三万军势,虽不能破其军,但只要坚持到大殿援军抵达,定能将尾张人赶出越前。”
“喔!正成说的有道理!”
“同意!”
“同意!”
“在下觉得还要派人联系浅井家!他们并没有出兵帮助织田信长,或许可以拉拢。”
“浅井长政那家伙不可信,他的夫人还是信长之妹,怎么可能还记得两家盟约?”
“但他也并未明确倒向织田家,与本家关系并未恶化。”
这时朝仓景恒向人群中的安居孝利望去,孝利明白后硬着头皮说道:
“不如我等放弃金崎,在柚山布阵,与大殿的军势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安居孝利你这话是对敦贺武士的侮辱,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府中来的人没安好心,不战而逃!我们敦贺武士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仓家立足?”
面对疋田教高的怒斥,孝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冷哼一声后丢下一句:
“在下也只是建议,因为此战不止关乎敦贺,而是整个越前的朝仓家!不是敦贺,或者北庄、府中哪一家的事。”
这时疋田很明显还没发泄够,趁着空挡继续大喊:
“在下自小跟随老主公宗滴,平定越前一揆,讨伐加贺,上洛京都,入近江战六角,敦贺武士何曾怕过?在下服侍金崎三代当主数十年,哪有不战而逃的道理!纵然身死族灭,吾也定会坚守疋田城,这就是在下的武士之道!”
“喔!”
“没错,我等也是!绝不逃走!”
看着群情激愤的样子,朝仓景恒知道自己想撤退的算盘落空了,那漫山遍野的织田军旗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依靠敦贺这点军势怎么可能守得住金崎呢?
但这个时候若硬要走,定敦贺众肯定就当场分裂,自己以后也无法再统领他们了,更糟的情况是说不定有人直接投靠织田信长。
“肃静!”
朝仓景恒环视一圈后半晌没有做声,所有武士全都紧张的盯着他,有的人希望他说出撤走,有的人则希望他决定背水一战;
“本家决定,坚守金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