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池悄悄咬了下下唇内侧,僵硬地点头。
唐少清跟着张秋池到卧室门前后,倒是很有眼色地退至门旁等候。
张秋池走入寝室,艾薇与艾草紧随其后,关上了房门。
男子服饰与女子服饰分别挂在不同的衣橱内,他站在衣橱前,打开了放着男装的橱门。
他制止了艾薇欲帮忙的动作,背过胳膊解开后头的丝带。
那丝带如灵蛇般飘落在地,没了丝带的束缚,连衣裙随之滑落在地,堆成一叠。
张秋池伸手拉开了束腰上的活结,两手扒着边缘,用力地分开那些如鞋带般繁复交错,将他束缚在内的带子。
随着束腰滑落在地掉到裙子上,他的身体被从紧缚中解放出来。
张秋池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体内那股令他难以呼吸的压抑感觉,此刻如冰雪消融。
终于能够畅快地呼吸了。
他并未急着更换衣服,只静静站了会儿,倾听着每一口氧气涌入肺部、每一个心跳在胸腔中回荡的声音,如同久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终于找到了出口,那般清晰、那般动人。
他抬起修长的腿,将束腰和连衣裙一脚踢到一旁,如释重负。
穿上贴身衣物后,他翻看了一下挂好的衣服,选了一条黑色的绸缎材质裤子。
张秋池随意套上,光滑的绸缎贴着肌肤,就像是抚过一汪清泉,凉凉的,顺滑至极,而且很合身。
制作它的裁缝没给它加什么多余的累赘饰品,只将布料剪裁得当,为它塑形。
腰部巧妙地运用了收束的设计,合理地将他的身材优势发挥到极致。
腿部则采用了宽松的设计,能让穿着者在行动时更加自如。
再加上张秋池的气质加持,只这样简单的一条裤子套上,他便散发出华丽而高贵的气息,像是天生光芒万丈的神只。
他转身望向落地镜,看到镜中的自己,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重新微蹙,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走到一直端着用来盛放纸笔托盘的艾草身前,他一手抓起笔,顺势蘸墨,另一只手五指展开,帮她托着托盘。
张秋池脑袋微垂,笔尖落下,沉稳有力地在纸上写道:请帮我找把锋利的剪子。
艾薇和艾草虽然已经伺候他几天,但见他这副上帝造物般的完美身躯时依然会脸红。
尤其是上头原本丑陋狰狞的疤痕一扫而空,少了些野性狂放,多了些养尊处优之人的细腻。
艾草应他要求退下去找剪刀,他则是随意抓了件衬衫,从下层抽屉里翻了双袜子,拿着这些东西向外走去。
没走两步,他把那双碍事的女鞋也踩掉,随脚踢开。
就这样,他赤着脚,光着上身,一步步走出房间。
唐少清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张秋池。
他脸上的妆仍在,长发如墨,但他的每一寸肌肤组合构成的线条,都在宣扬着他的性别。
张秋池好似并不在意唐少清那被惊到的表情,自顾自地赤脚下楼。
艾薇则是急急跟着,一副想捡鞋子又止住的模样。
她看着唐少清愣愣地跟在张秋池身后,急跑几步,将鞋子捡起提在手里,亦步亦趋地跟上。
张秋池就这样带着迷惘的两人转进浴室,将早上起床后被女仆捣鼓到脸上的妆容彻底洗净,又浸湿了擦手的毛巾,随意拧干后带上它和身后的两条尾巴,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