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明了了这位年轻国王眼中的寒意。
她不畏惧死亡,为了国教献身,就是为了信仰奉献,她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但国王的意思,明显是要赶尽杀绝。
若是她不服软,不仅是她要死,还要连累家人受罪。
祭司咬了下后槽牙,语带不忿:“陛下,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瞬时,屋内能够感知魔法的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庞大魔力的涌动。
感知到的和来者的速度几乎是同步,门扉轰然打开,侍卫反应迅速,却像是被定格了般无法动弹,只能转动眼珠。
“陛下。”来人声音不大,却能叫在场之人皆听得清楚。
他一身白袍,十指交叉置于小腹。
只观露于袍子外的皮肤,便叫人觉袍子的白不及他万分之一。
这么一比较,倒不是说唐少雨白皙肤色作假。
只不过唐少雨长年累月的奔波不停,打磨的健康了些,勉强,还能算做冷白皮那个坑里的萝卜。
而张秋池则是多了些偏麦色调,叫人见之随其暖。
这位“不速之客”,才是真的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那浑身跟顶好玉石雕琢出来的翡翠玉白菜的白菜帮子似的,没一点人气儿的透亮。
说好听,仙人之姿。
说尴尬,娘们唧唧。
他赤足缓步,轻飘飘踏着步子走到祭司与唐少雨身侧,弯腰以指尖弹了下剑刃。
剑身“嗡”一声轻颤,唐少雨顺势收回剑。
唐少雨看着眼前人,神色晦暗不明,一语不发。
“别为难她。”来者再次开口,扶着战栗不停的祭司起身。
他泛着银光的发丝长及腰,随着动作如丝绦,或说是水流更贴切,缕缕流动般摆动。
他抬起手,指尖于祭司脖颈伤处划过。
所过之处,竟瞬间焕发新生。
“您的诉求,我已知晓。”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傀儡般,没有人的喜怒哀乐。
“你也是,这个意思?”唐少雨昂着脖子,下巴点了点祭司的方向。
他极轻微的摇了摇头,抬手轻拍了下祭司肩膀:“去吧,孩子。”
祭司急急道:“教皇大人!”
教皇对她露出个安抚的弯唇,语气中带了些安抚意味,再次轻声道:“去吧。”
祭司本一开始因着教皇的到来,已然找到了主心骨般的喜出望外。
结果听到这个答案,又是不解,又是不甘。
但她仍乖顺听从教皇吩咐,挣扎着,躬身一礼后径自走向床前。
唐少雨意味深长的看了教皇一眼,只见教皇吩咐完,居然未离去,而是一同迈步,这情形,像是他要看着祭司为张秋池疗愈。
帘子被彻底打开,张秋池心有些乱乎无措,但面上仍表现如常。
他正欲起身行礼,唐少雨出声制止:“不必,你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