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冷涵和毕于是如何与警方同步调查进度的，还得是那校外的“传号子”。

传号子，一种劣质封闭式学校周边伴生的特色职业，在百三尤为常见。只要有好处，他们什么信息都能给你带来，包括但不限于官方机密。

就比如现在。

一声听似普通的流氓哨从墙外传来。冷涵心领神会，从操场中心往围墙边挪了过去。校外，墙边倚着位高佻的女士。

“今日份报刊，小姐要来一份么？”

她暗红的眸光透过栏杆间隙，嘴角笑意若有若无。

她对这样的角色扮演乐此不疲。

“……好了杨烟冉，报酬给你，东西给我吧。”冷涵一只手迸出一袋食物和水，另一只手招了招，示意对方把信息交上来。

“真没意思。”杨烟冉撇撇嘴。

冷涵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沦为“没意思”的人。

她忍不住多瞧了杨烟冉几眼，对方一头黑发扎成两团丸子头，鲜红的绫带充当发绳，孩童般的发形与其本人行事作风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奇怪的是，当看向她的头发时，冷涵产生了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她打了个战，并不打算多管。折开包裹，打开折二折的A3纸，捏在半空。

“‘三十五年前，名日县发生5级地震……’这么低么？不是叫’名日大地震’？”她喃喃道，“‘腐蚀性

新物质大规模出现，目前来源不明，推测为化工厂泄露……’嘿，名日县也是脉叶的对吧？”

她下意识地问毕于，忘记了边上还有个“外人”。

“外人”打了个哈欠：“附加信息要加钱哟宝贝。”

……跟艾冬如出一辙的肉麻。冷涵吐吐舌头，耳边响起毕于的回应：“对。”

她小幅度地点头，正准备继续往下看，才发现已经到头了。

“就这么点？”她不满地把纸重新折成小方叠塞进兜里，“案子还没进展啊？”

“都说了，附加信息要钱的，回答问题也算哦，”杨烟冉嫣然一笑，“要生活的嘛。”

那你怎么不找份正经工作？冷涵在心里犯嘀咕。亏她挑的都是些上好的食物——零食。

杨烟冉揣着兜远去了。冷涵同毕于对视一眼。

“所以说，「蓝云」是一种外泄的污染物质。”她探手扯掉片凝藤四季常青的叶子，翠绿小舟于气海瀑布滑落。她整理道，“难不成这事真的和蒋婕案没有关系？毕于，你说我们应该先查什么？”

毕于看着那株被她撸秃的藤蔓——她从第一次与杨烟冉搭上话起就扯过这株藤蔓了：“「蓝云」可以通过学校的水池规避，我想我们还是得先着手蒋婕的事。”

话是这么悦，但她们直到现在也思路空空啊。冷涵苦恼地仰头，种月周罢，不同于昨日，晴空万里，无云无雨，一派清明。阳光漏过陌路鸟儿的翅羽，从风中飘落。

冷涵忽地想起件事。

“毕于。”她唤回某人的注意力。毕于将目光从飞鸟身上移开。

冷涵清清嗓子，严肃起来：“这两天好像没看见久骸？”

是了，就说怎么哪里不对劲，久骸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回想起来，是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之后呢？狱中的最后一夜么？

冷涵记得那天久骸还回应了二人来着。

“我在。”

再醒来，便不见她了。

“…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找她？”冷涵用手绕着头发。

“为什么？”

“……”

冷涵面色严峻：“她是企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