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收回陶碗道:“那我中午去帮你采些野果。”
秦萧颔首答应。
弈也没有忙着喝粥,而是小心的将他放至平躺,随后还耐心的询问他是否舒服,直至将他伺候得再无任何问题,这才朝他笑了笑,端起地上的陶碗。
秦萧瞥眼瞧着他连勺都省去的三两口仰着脖子喝完,最后还伸出舌头在碗内舔了一遍,不由心中五味杂陈,转过头去。
片刻,陶碗落地的声音的传入耳中,他这才状若首次看过来般回首相看。
弈冲他露出个有些憨厚,又有几分难为情的笑容,似乎很为自己的这幅饿态感到尴尬。
秦萧回了个理解的善意一笑,然后满脸笑眯眯的看着他,假装无意地挑眉道:“弈,你知道我是谁吗?”
弈闻言脸上的笑意倏地一僵,怔怔的呆望着他。
他知道?!
瞧着他的反应,秦萧忽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陡然“砰砰砰”加速跳动起来。
然而令人期待的等了足有十多秒钟,得来的结果却令人沮丧,只见弈醒转过来连忙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口中焦急而关切的道:“萧!你没事吧?”
他一定以为我又犯了癔症!
秦萧无奈的苦笑中摇了摇头避开他的手掌,宽慰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听到他的回答,弈稍微放心了些,但是看向他的眼中还是含有几分浓浓的担忧。
“我真没事!”秦萧冲他再强调一遍,接着换个方式道:“我只是想考考你,是否还记得我究竟是何人,又从何处而来?”
“这样啊?!”弈脸上绽放出释然的憨厚笑容,放下担心的侧首认真回忆起来。
光是瞧着他这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纠结模样,秦萧就已经不抱太大希望。
事实也是如此,弈在想了好一阵后,看向他苦恼的搔头道:“萧,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认识应该有七八年了吧?”
奴隶啊!
明明身边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可为什么脑子还是记不下事呢?
秦萧暗地微一感叹,表示理解的宽慰笑道:“没事,其实我也已经忘记。”
弈显然并没有将这种事放在心上,闻言随着他咧嘴一笑,然后朝洞外张望一眼,站起来道:“萧!你先好好休息,我该去干活了,等我忙完再给你摘野果回来。”
“小心点!”秦萧的叮嘱中,弈的身影消失在洞门转角处。
唉!
萧到底是谁?他在成为奴隶之前,究竟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秦萧望着洞外的一方天地,陷入深思。
事实也不怪他会如此去想,因为在他的脑海中,竟包含着许多这个时代的重要信息,尽管断断续续,但这绝不是一个奴隶所能了解之事。
比如他知道这是一个类似地球上春秋战国时期的时代,在这片当世人所能认知的土地上,有着十余个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家。
比如他知道这个时代文化多样,百花齐放,各种思想如雨后春笋般喷涌而发。
比如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记年法由天皇、地皇以及人皇组成,每皇二十年,三皇刚好一个甲子,一个轮回。
比如他还知道这个时代同样男尊女卑,国与国之间常年征战不止等等诸如此类。
但是这些信息又极不连贯,就像一个人在对你说“我今天吃了青椒炒……,真的很……吃,下次……”这种半遮半掩的话,让人一阵难受抓狂。
到底吃了青椒炒什么?肉?蛋?还是火腿?
很好吃?很难吃?下次不想再吃,还是下次必须要吃?
这种感觉无疑会勾起所有人想知道的愿望,但是在无法得知的情况下,只会转化成心中挠痒般的难受,以及无处发泄的烦闷。
唉!
管他是谁吧!反正就是个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