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三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群。
繁星点缀的夜空下,紫红色的人形机甲悬浮在三百米的高度处,与东京电视塔顶端盘踞的张狂黑龙对峙着。
东京电视塔被龙息洗礼了一波,支撑结构的钢筋被破坏得七七八八,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向一侧倒塌。
神秘的35机甲周身闪烁着蔚蓝色的科技光泽。
电涌炮口处于明亮的充能状态,但没有展开攻击。
黑龙耐萨里奥也只是在吞吐赤红色的岩浆,毫无感情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半空中的金属怪物。
双方都不想率先出手,局势一时间僵持住。
时间过得很快。
东京的混乱态势终于在警视厅高效有力的组织动员下得到缓解,距离几百米外的隔离带附近,军队把持着最前方的防守线,消防和特警部队守在第二线,随时应对更加紧急态势。
特种部队小心翼翼地深入肆虐过的废墟中,用热视仪寻找可能存在的生还者。
有栖川吾人是这次行动第7支特种部队的前线指挥。
才是37岁的壮年,他已经成为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曾数十次以联合**队的身份执行维和任务。
鼻子里满是鞭炮般的硫磺味,有很多人喜欢这个气味。
有栖川吾人走在最前面。
透过擦了几次还是落着灰尘的护目镜,有栖川吾人看到了只有在中东和非洲的战场上才能看到的画面。
这里,是他热爱着的国家。
水泥碎块像是海滩上被海浪拍打的岩石,裸露的钢筋更接近海底水藻形状,广告牌还留有一丝电量,发出挣扎地昏暗光色,以及噼啪的漏电声响。
冲击力十足的场景,让他的耳朵开始出现幻听,阿拉伯语和刚果法语的哭喊在脑海游荡,哭泣里还带有着血的腥味!
“救救我的女儿”
有栖川吾人好像看到了那被绑做人肉炸弹的父亲,正用他仅会的一点简单英语向自己声嘶力竭的祈求着。
同伴的拍打让他猛然回神。
“队长,这附近我们都搜过了,没有幸存者,也没有尸体。”说话的人忍不住抬头偷瞄了一眼东京电视塔上的黑龙,随后赶紧收回目光,生怕和黑龙撞上眼。
有栖川吾人松了一口气,他突然对同伴说:“我们是不是安逸得太久了。”
同伴疑惑:“你是指东瀛?”
“嗯,发达国家也好,发展中国家也好,都算在内吧。”
有栖川吾人轻轻一笑道:“好多人忘了,生存不是上天赐予的赠礼,是人类与自然抗争得到的战利品。我们能享有当今的和平,是危机与警觉驱使我们做出的对现实的适应可如今国内的网络上,竟然那么多所谓的主义者,有的人为动物的生命尊严喊话,有的人为植物的濒临灭绝喊话,还有的人为奇奇怪怪的主张喊话”
他竖起一根手指,道:“偏偏少了一种人。”
同伴好奇追问:“哪种人?”
“向人类自身喊话的人。”有栖川吾人低头擦拭着警用5的把手,缓缓道:“我见过太多毁灭和死亡,可我本以为那只是发生在落后和穷困地区的小概率事件,直到看到此时的东京市,我才意识到是安逸麻痹了我们对危机的敏感。”
他波动的目光中饱含忧虑。
“即便是东瀛,也不能万世一系地延续下去,我们不是生活在无穷延伸的射线中,而是线段!有开始端点也会存在结束端点,我们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结束的端点延后,不停地延后”
同伴愣了几秒,随后压低声音笑道:“队长,您太多虑啦!您该不会是战后创伤综合征吧?我有位大学同学是非常优秀的心理咨询师,有时间我帮您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