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起身,推开窗子,月光便将屋内照亮了一半。他回头示意寒故从较暗的那边走过来,抬手指着月亮,接着说:“我要你以寒恪族人的名义,向月亮起誓,发誓必须练成秘典,能保全自身,否则绝不报仇!”
此话一出,寒故心中对眼前这个时而严肃时而还很狡黠的男人顿时生出一种敬意,他是真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既是报师父的恩,也是承血脉的情。陈枫虽只是寒族的后人,没有寒故这么纯粹的血统,但他们对月亮的信仰都是一样的。月亮所带给他们的助力,是每一个寒恪族人都要感念的。
可是寒故却犯了难。或许是陈枫早已看出,寒故口头上说报仇可以徐徐图之,但心里早就无法再等,若是此时弘翙就出现在眼前,那她一定会立马杀了他,至于能否打过,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寒故都不会想。
所以寒故一直在迟疑。如若真的发了誓,对月亮的信奉就逼着她不得不再等。可她每晚都能梦到师父,梦到与师父自幼在净甸山中无忧无虑的岁月,梦到师父教她功夫,教她习字。现在,她甚至觉得多等一天,哪怕让弘翙多活一个时辰,都是对师父的背叛。
“师叔,我....”一句不能刚要出口,就又停住了。陈枫的苦心她明白,但自己的心,她更了解。
“你现在只有这两条路可选。发誓答应我的要求,三个月后,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或者你就这么凭着弘翙俩个字,满大街的找去,他可未必在黎都。”陈枫的态度很坚决,他心中务必要保全寒故,只有寒故的功夫再进一层,他才能放心让她去报仇。
“好,我答应你。”寒故最终还是按照陈枫的意愿,对着月亮发了三个月的誓言。她也清楚,自己毕竟答应了师父,一定要将玄祈派继承下去,所以要真轻易丢了性命,岂不是更对不起师父。所以三个月,寒故为了师父,为了玄祈派,愿意再耐下性子等。
“既如此,现在趁着天还未大亮,我带你过去。从现在开始,你在先祖殿内好好修炼,一应物品饮食,我会按时送过去。”
说毕,陈枫就带着寒故,出了屋子,往里院走。
“这儿也有通往先祖殿的密道?”寒故问。
“当然,我家里的这条才是常走的,主铺后院那个只是备用而已。”
说着,二人走到内院花园,寒故一眼就看出了密道的位置,因为同鼎沽山和主铺后院一样,都是一盆花作为遮挡的,花的品种也都相同。
陈枫看了看也说:“应该认识吧,都是一样的。”
“认识,只是用一样的东西来挡密道,不怕被人发现吗?”寒故问。
“这是风铃花,风一吹过,就会发出铃铛般的响声,极为稀有,是难得的奇花。我记得当时师父说是他的友人所赠,世间难寻。当年求了师父好久,师父才送了我两颗种子。我种在这儿,就当留个念想吧。”陈枫道。
“我怎么没听我师父提起过?”寒故问。
“你师父最讨厌花了。”陈枫笑着说:“当年我一见这花,就觉得新奇,特别喜欢,但你师父从来都是绕着这个花走的。”
二人说着,陈枫走近轻轻挪动花盆,一个暗门就显现了出来,二人相继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