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旷游主动提出兵分两路,这让寒故立刻警觉了起来。
“陈枫的身体耽误不得,所以你先陪他去城郊泡温泉疗养。我回禾风山,想办法联系师父。”旷游解释道。
寒故听了先是不太同意,此事于她而言可谓内忧外患。内有陈枫中毒未愈,外有仇敌弘翙还不知在何处。可这许多事都和旷游有关,要是真跟他分头行动了,那岂不是有放虎归山的可能。
“怎么,你不信我?”旷游看出了寒故的怀疑,就主动说破了。
“你是皇子,有权有势,这次若不是在禾风山上发现了你,我只怕此时连你的面都见不到。真放你走了,我怕...”寒故也如实的说了。
“你大可放心,此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旷游辩解道。
“怎么说?”寒故总觉得在被旷游洗脑。
“你恨我师父,可我信我师父。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把陈枫救醒,让他这个在场的人说说当时的真实情况。二是找到我师父,好问清楚。这是咱们俩现在共同的目标。所以咱们不如合作,各去完成一半,不存在谁骗谁的可能。”旷游说道。
寒故听了他的话,开始在心里盘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此时唯一的担心在于,若旷游先找到了弘翙,想要包庇他,或者和弘翙合起伙来反咬自己,那岂不是麻烦了。
正在犹豫,寒故微微侧身去看躺在床上依旧未醒的陈枫,也知道此事耽误不得,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答应了旷游。一回身的功夫,视线刚好落在旷游衣襟处,那里似乎有一个红绳吊坠。
“你这是?”寒故指着旷游脖颈处问。
“这个?”旷游顺手从衣襟里拽出一个红绳,下面坠着一个小木牌,又说道:“这是沉香牌。”
“很重要吗?”寒故回忆之前在禾风山上同旷游打架的时候,好像就瞥到他衣襟处有这个东西。
“这个沉香牌是我母后一点点为我雕刻出来的,我从小就带在身上。”旷游说。
“既然这样,把它留下来当作证物,什么时候你带我见到弘翙了,我再还你。”寒故说着,就伸手去要。
这个沉香牌于旷游而言,无比珍重。他不在乎这块牌价值连城,但他在乎这块牌上承载的母亲对儿子的一片慈爱。他生于帝王家,可母亲只在牌上刻了平安二字。这是母亲出于本能对自己孩子最大的期望。更何况他自幼就随师父四处云游,与母亲见面少之又少。他曾多次想过,自己与父母而言,是否只是一个可以利用向上攀爬的工具。可每每看到这块牌,他才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一点爱。尽管如今他与父母都十分疏远,但在心底,这块牌,就是他唯一被爱的证明。
这样意义重大的东西,旷游从未离身,更不可能交给一个对自己始终警惕甚至有敌意的小姑娘。
“这个不行。”旷游斩钉截铁的说道。
寒故其实没有他那么敏感,许是自己从未有过亲生父母的缘故,她不会想到这块由母亲亲手刻的沉香牌对于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旷游不愿给她,只会让她觉得旷游此前要合作的心不诚,进而又想到不能轻信了他。
“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把沉香牌留下,我就信了你真的想要合作。要么,你休想离开陈府。”寒故说着,就干脆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挡在了屋门口,又说:“或者,你可以现在杀了我,就没人能拦着你了。”
旷游闻言,直直得盯着寒故,看着她一脸戏谑的样子,心底真的有了怒气。从禾风山初次见面开始,这一路上都是自己在忍寒故,她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一次次试探、诋毁,旷游都为了师父忍下了。可如今,这么无理的要求,难道还要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