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天湿润,即使入深秋也没干燥几分,总是阴雨连绵让人不得不把伞留在身边。
一周的学习结束,牧雪梨揣着小包准备去裁缝店里兼职。她穿上了秦小小送的长袖碎花裙,披着一个米色的针织衫,长发松散的绾起,素雅清丽。
伞斜斜地搭在肩上,雨势不大,但她担心雨水打湿包里的毛线,一直是偏一边打伞,到菜市门口时半边肩都被淋湿了。
她用纸随便沾了沾,对着坐在缝纫机前的钱姨打了声招呼:“钱姨,我来了,今天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因为牧雪梨是学生,除了平时计件产出,她还跟钱姨商量周末来这帮忙。
钱姨是个很强势的中年女人,孤身一人拉扯着病重的丈夫,本来她还有顾虑觉得牧雪梨金枝玉叶的做不好活,但几次成品下来让她改了观。
针脚细致,又会别出心裁的加装饰,织出来的小包玩偶大受好评,小小的裁缝铺里每日都会挤着人来问新品。
牧雪梨手脚勤快,有什么问题都会虚心请教,加上钱姨还得照顾丈夫,于是便同意让牧雪梨周末看店,工钱一天五块钱底薪加卖出的提成。
钱姨抬眼看了一下,指着边上堆着的衣物:“这是要缝补的衣服。”她推了推眼睛,板着脸一脸严肃道,“你们学校是闹匪子了不?”
“啊?”
“你瞧瞧这衣服,是你们校服吧,这几天全是来补衣服的孩子。”钱姨搂起一件校服裤指着洞,“啧啧,现在的孩子就是不晓得珍惜,多好的衣服瞎糟蹋。”
牧雪梨被逗笑了,捂着嘴乐道:“是要开运动会了,可能训练擦到了。”
钱姨老生常谈了几句,一边嫌着孩子乱穿衣服,一边把手边的校服补好。
她掸了掸衣服,摘下眼镜看了下钟:“哟,这个点了,我得去医院了。”
“您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钱姨又交代了几句,拎着保温桶就离开了裁缝铺。
牧雪梨坐在了缝纫机前接着钱姨的进度,边上堆了好几件校服。
看来运动会确实进行的如火如荼,大家都在努力训练。她暗暗感叹,拨了拨下面的衣服,剩下多数都是隔壁汽修厂的工服。
裁缝铺之所以稳定就是因为隔壁的汽修厂,钱姨的丈夫之前就是厂里的员工,所以她的设价一直不高,这让汽修厂的众人一致决定往后在这补衣服。
屋檐连着雨幕,雨声淅淅沥沥,屋内小小天地,牧雪梨翘着脚认真工作,小铺外边有人往里张望,偷看到那个小美人之后偷笑着跟边上的人打趣离开。
“哎呦,那个绣娘真好看啊。”张兴咬着烙饼勾着旁人的肩,还美滋滋地闭眼回忆,“刚才她抬头了,你看到没,是不是对哥们笑呢。”
“可拉倒吧你。”骆鹏睨了他一眼,他近视,绣娘还低着脑袋,所以他啥也没看见,“笑你没有一米七,笑你二十把床尿?”
张兴不乐意了,二十还尿床这是他的秘密,他把饼塞进骆鹏的嘴满脸涨红:“怎么不把你塞死,瞎讲话要断舌头的。”
“呸!”骆鹏把饼吐掉踹了他一脚“走快点,归哥还没吃饭呢,回头汤凉了!”
两人打打闹闹的回了厂,骆鹏拎着馄饨走到车间,有一个人还趴在车底工作。
骆鹏放下馄饨,歪头喊了一声:“哥,吃饭了。”
“嗯,就来。”那人应了一声,做完手上的活后从车底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