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思索了一会说:“我啊,一辈子没离开过这个村子。”
尤里尴尬的点了点头,划掉了刚才写的东西。
一上午,太阳每升到一个新的角度,尤里就会拍几张照片,直到中午,基本采访完了所有村子里的人家,也尝到了老人家说的那种红色的酸果子,那是别的人家用来喂牛的。
看着记在本子上的一堆事情,只有一小部分是有关‘花瓣’的,因为尤里不敢直接提起这件事,怕被人怀疑。
但即便如此,人们一说起‘花瓣’,都能滔滔不绝的讲出一大堆有关她家里的闲言碎语。
尤里坐在村口的水井旁边,不断地有男女老少从这里经过,小孩子会伸过手来要糖吃,年纪大点的会打听尤里从哪里来,家里是干什么的,年轻点的男人们都没怎么说过话,丰满的少妇们会带着微笑看着尤里,青涩点的女孩们则会看看尤里又别过头去笑,不一会就嬉闹起来。
终于整理好线索后,尤里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花瓣’的父亲的确是酒鬼,不仅如此还好赌钱,只是后来没人带他赌了,他的一些朋友和亲戚都住在了大城市里,没人管他,因此村子里根本没人知道他失踪了!
还有人说,他们家的女孩已经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父亲的。女孩最近经常主动与村里的成熟妇女们询问起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平常从来不来往的,但是询问起来时却好像一副认识了很久的模样,她们都觉得她很奇怪,但也不敢直说出来,后来有人见到女孩的肚子果然是大的,但是又说是只鼓了一天。
孩子们的话也像是证实这一点,‘花瓣’最近经常给孩子们发糖吃,而且都是红纸包装的糖,这在当地的习俗里是怀上孩子或者结婚时才有的行为。
她的话很奇怪,她总是跟人说自己即将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但是人们问她去哪她又不说,只是一脸向往的表情,人们越来越觉得可怕,但目前还只认为她得了疯病。
“没有一个人主动找过她吗?”尤里心里嘀咕着,这样子的话岂不是真的只有魔鬼才会找上她,一旦被魔鬼勾引,那要几十倍的人的力量才能拉的回来,可是这个村子里哪有那样的条件。
人们一致都说‘花瓣’的父亲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妻子就是被他害死的,当时她煤烟中毒后他故意瞒着不说,是‘花瓣’发现后才告诉了其他的邻居,可是邻居们也没有打算帮助她的意思,刚才的采访中他们也都对此避而不谈。
“这女孩还是可怜呐……”尤里心疼起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一点,但依旧算个孩子的女生。
与此同时,一个挑着扁担,两头担着木桶的女孩走到水井边,尤里看向她,见她穿的破烂,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可是长相却很清秀,挽起衣袖后露出的手臂洁白无暇,泥点在上面都仿佛装饰,只是她的眉头紧皱,一抹阴郁笼罩在脸上。
她注意到了尤里在看她,也抬起头看向尤里,看了眼后嘴角略微动了一下,随后就没有表情了。
尤里看到她的眼睛后便认出来,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这就是任务里的‘花瓣’!
她的真实名字是“妃珥·普希提”!
打完水后,她把手放在补丁的破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又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另一边,达翁先生走到了妃珥·普希提的家里,他直接来到了农场,想靠自己途径的直觉来寻找潜在的不协调。
首先看见农场的附近是一块荒地,能看出原本是犁过的,可奇怪的是杂草已经快比人高了。
达翁靠近一看,没有发觉出泥土翻动过的痕迹,这也不像是突然长成的,所以暂且排除了尸体被埋在下面的可能。
随后朝着牛舍走去,路上看到了一个荒废的水井,里面已经堆满了大石头,是人为填上的,在这里也没有感觉到混乱与疯狂。
达翁继续走着,突然看到一个事物,那是一辆由木板拼成的推车,木板合成了一个箱子,这是用来打水的,但是目前车轮已经断裂,箱子也有了破洞,而面前的井又被堵死,那女孩只有去村子的尽东边才能打水了,这也太辛苦了。
达翁摆弄着破烂的小推车,没有任何线索。
终于只剩下一个地方,就是牛舍内部。
达翁一迈进牛舍,就感觉到了极强的不协调感,好像牛舍歪了似的,重心不在正中央,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这里活动过,即使能确定没有什么在注视他,但却依然有邪恶混乱疯狂存在的感觉,他翻动了草料的确发现了一些特别的腥臭的黏液,但是其余什么都正常。
达翁像个偷牛粪的人一样,来回翻动着牛圈,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报告里那四头牛在咀嚼着草料,看着他东窜西窜。
“难道被牛吃了?那我还要刨开牛肚子?”达翁看着牛的两只大眼睛,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
“也不像是吃过人的样子,算了,这个还是找尤里来看看吧,他的灵视或许能观察到不同层面的事物。”
一只打着领带的白鸟落在牛舍外面,叫了两声。
达翁转头意识到是女孩要来了,于是赶紧走出去,躲到了牛舍的侧面,他看着女孩把水从肩膀上卸下,她那瘦的像纸片一样的身材居然也能举起水桶,把里面的水倒进了一个大水缸里,然后她就又扛上扁担挑着两个空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