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吃瓜群众啼笑皆非。

还以为会有什么表白、恋爱之类的喜剧展开呢。

合着是来讨债的。

其实许誓身高外貌相当出色。

不说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那也是肩阔腰窄、鼻挺唇薄，刚入学那会情书没少收过，还挺受欢迎的。

不过淮城高中学风蔚然，以成绩为重。

没过多久，随着许誓摆烂，成绩一落千丈……

他就成为女生口中“你老公”的存在了。

到了高三，用分数来划分三六九等的潜规则就更为明显了。

老师以此简单粗暴地判断出好学生和坏学生来。

名列淮服前十的赵清焰，与吊车尾的许誓无异于云泥之别。

也只有“欠钱”这事才能让二人有所交集吧？

……

一五年的秋天，淮城一中。

十七班的教室吹过凉爽的风，唯有课桌上层层叠叠的书本和试卷格外沉坠；

夕阳的光浅黄偏红，映红了云霞，也洒在了少年少女们十八岁的青春上。

眼前的少女酥胸柳腰，秀颈粉面，清俊的脸颊精致得不像话，光洁额头垂下两绺发丝曲曲弯弯，一双黑曜宝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宛如划破天穹的流星。

完美无瑕的面孔余怒未消，薄薄的晶莹肌肤白里透红，有着几分灼人的压迫感。

赵清焰嫩葱般的手撑着课桌，上身微微前倾，正咬牙切齿地叫许誓还钱……

“呃，容我想想。”

许誓被她的气势所慑，腰身后仰。

赵清焰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

直到初中她被父母带去深城，就此断了联系；

高一时，他在荣光榜再次看到赵清焰的照片，才知道她又回淮城了。

三年没见，两人的变化都很大。

她从当初的假小子，成为名震一中的学霸女神。

而许誓堕落于斯，即便偶然碰到也是绕道走。

没成想，青梅竹马再次重逢之日，却是让他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许誓搜肠刮肚地思考。

——自己到底哪儿欠她钱来着？

良久，他恍然大悟，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纸币。

犹记得小学三年级，他忽悠赵清焰给自己泡方便面，再加个卤蛋，于是白嫖了她五块钱……

可那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小心眼。

许誓微臊地递给她：“给。时间太久，搞忘了。”

赵清焰毫不含糊地接过，摊开看了一眼，塞在校服外套兜里，继续伸出白嫩嫩的手掌，指尖挺翘：“还有呢！”

“哈……？”许誓一懵。

他再度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

印象中，有回他把赵清焰的羽毛球拍给打坏了，要赔八十块钱给糊弄过去了，那个也算吗？

此外，两人在小卖铺零零碎碎的开销，盘也得盘不清了啊。

也罢也罢。

自己这些年靠着写小说，略有微薄收入。

还个债，还不是小事一桩？

许誓扬眉坦然道：

“我欠你多少，我都还给你。”

“……哦。”赵清焰深深看了他一眼。

现在许誓仅仅是消沉中略带稚气，担当还是在的。

后来的他颓废更甚，暮气萧索。

得过且过，浑浑噩噩。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仅靠好奇和同情，绝对磨不平她在那几年的……愤恨！

有一个欠钱不还的朋友是什么感觉？

赵清焰是深有体会。

刚开始还无所谓，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人品可以信任；

渐渐地有点坐不住了，因为自己是真的揭不开锅，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

试探性地找他聊还钱，结果后者得寸进尺，手头紧，再借点，特么的谁不困难啊？

关键还是朋友，又不好翻脸，居然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甚至想破头帮他找赚钱的门路，比自己找工作还上心，后者偏偏废得一批，真就跟打水漂似了。

干脆就当这钱喂狗了吧？

一来割舍不掉，那是她当时全部的积蓄啊；二者放不下心，怕逼太紧他万念俱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