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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听天由命的青年时期

就在我刚满15岁那年,生活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我被迫离开了曾经充满梦想和希望的校园,回到了家中,面对着一个我无法接受的现实。那感觉就像是从人间的天堂瞬间坠入了昏暗的地狱,我的心情沉重得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呼吸。

每天,当我听到外面传来同学们欢笑的声音,看着他们背着书包从我家门口经过,我总是不自觉地往屋内躲藏,生怕被他们看到。我不敢站在门口远望,因为每当有同学向我招手,邀请我一起去上学时,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我终日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环顾四周,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又陌生。我会拿起那些曾经翻阅过的书籍,试图从中寻找一丝慰藉,但往往无心继续阅读。书页上的字迹变得模糊,因为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滴落,打湿了纸张,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感到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憎恨什么,又为何而伤心。

我的心空空如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绪,连自己内心的痛苦也无法明确地感知。这种痛苦无人知晓,我也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我只能在寂静的夜晚,躺在床上,心中反复回响着曾祖母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听天由命吧!”这句话如同一道魔咒,让我感到无力和绝望,却又无法摆脱。

我明白,这是曾祖母在无奈中给我的忠告,她希望我能够接受命运的安排,坚强地生活下去。然而,这句话在我的心中却激起了层层波澜,我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于命运,我渴望能够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重拾那份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希望。尽管前路未知,但我仍然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打破束缚,重返知识的殿堂,追寻自己的梦想。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我被困在了这个枯燥无味的家庭之中。每天的生活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我会帮母亲做一些家务,如洗碗、扫地、整理房间,以此来打发时间,让自己暂时忘却心中的失落和空虚。

我有一个妹妹,她比我小几岁,长得活泼可爱,总是充满了朝气。她能感觉到我心中的烦闷,总是想尽办法让我开心起来。她会拉着我去院子里踢毽子,那轻盈的毽子在空中飞舞,仿佛能带走我的烦恼。有时,她还会央求我教她唱歌、跳舞,甚至是唱京戏。我们会一起扮演《王堂春》和《四郎探母》里的角色,她总是模仿得惟妙惟肖,让我忍俊不禁。

至于那个抱养回来的弟弟,他比我小了整整十岁。他有点怕我,但同时又非常喜欢我。他会小心翼翼地来找我说话,用稚嫩的声音喊我“大姐姐”,然后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他玩捉迷藏。他喜欢用毛巾蒙着脸,每当捉住我时,总会开心地大笑,那纯真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他还会向我撒娇,问我要糖吃,玩耍到累得满头大汗,那份天真无邪总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

然而,与弟弟妹妹们嬉闹的时光虽然能让我短暂地露出笑容,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坐下来的时候,未竟的学业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我总是会想起那些在学校里度过的日子,那些充满求知欲和梦想的时光。我渴望能够回到课堂上,继续我的学习之旅,但现实的残酷让我无法实现这个愿望。每当这时,我心中的苦闷便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散去。

我明白,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但我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打破束缚,重拾那份对知识的渴望,追寻自己的梦想。

此时曾祖母已是风烛残年,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的步伐变得蹒跚,声音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洪亮。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多病的身躯让她不得不常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咳嗽不断。而父亲,曾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却因为严重的肺病而日渐消瘦,时常在夜里突然剧烈咳嗽,甚至吐出血丝,让人心惊胆战。

每当提起父亲的病源,我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和憎恨,直指叔父。

一日,我正在院子里看着书,叔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在我身旁停下来然后又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虹儿啊,你都退学了,还读这些书做什么,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等几年你就出嫁了,你们家这些家业也轮不到你来管理,到时候都是要给你弟弟的。”

我本来因为失学的事情已经是心情烦闷,曾祖父过世的伤悲也无法排遣,叔叔又这样一说,我的心情异常的烦躁了,于是不耐烦地说:“你来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家的家业谁来管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叔父一声冷笑,然后转头去找父亲了。

我愈发烦躁,于是站起来去院子里转转,走到了里屋窗前,只听见叔父和父亲在商议些什么,于是我靠近窗口去听了一下。

“哥,你相信我,自家兄弟,我不会骗你的,这次是个极好的机会,现在临近过年了,收点猪运去沅陵那边卖,绝对可以大赚一笔的,你赚下这笔钱,他们李家人就不会小瞧你了,孩子们也可以随你姓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万一赔本了怎么办?”

“哥,别担心,亏本了算我的,我们这就签个契约。”

听到这里,我正准备推门进去,这时候远远看见弟弟跑过来,我担心他到处乱跑一会母亲找不到他,于是过去领着他去母亲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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