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会找出目标最薄弱的点,而非直接进行攻坚。
想到这里,白虚水立马动身去本地的分公司,当然不是自家旗下的饿不着,而是哪都通。
毕竟圈内大大小小的势力,参与任何正式活动时,都需要向哪都通报备,也就是知会一声。
否则万一出事了,除非自个有足够的能力抗,不然真就是三不管,是死是活都没人关心。
这点白虚水承认,自家公司还没这么大能量,可以不顾利益当成一个公益组织。
要说能和哪都通匹敌的,也就是曜星社了,圈内另一大异人互助的民间势力,但也只是明面上不求利益回报,暗地里干什么外界无从得知。
————————————
一处欧式大豪宅内,一桌一椅等摆设却都是中式装潢。
客堂前,一位剑眉星目的白发老者正在招待来客。
而在他侧边坐着的客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名耄耋之年的修行中人,一身行头来看却不知是佛还是道。
“上人,什么风把您给请来了?”
“胡老先生,前些天,是不是来了名白袍小道?”
“这,确有此事,他是我曾教导过的学徒,不过论辈分比我要高,乃是龙虎山高功......”
“找我的目的也很简单,邀请我东乡庄去参加罗天大醮,权当捧捧场......”
言罢,白发老者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不免惊动了一旁的高人。
“你这是?”
“不打紧,不打紧,年老体衰罢了,不像大师您,如此高龄还身轻如鹤。”
“胡林,你跟我说实话,好歹当年你我传道于四方,广收门徒,颇有些善缘,你若有难,直言无妨!”
“上人我,我这羞于启齿呐,精气略有亏损......”
“嘿,原来是这点小事,我这有门偏方,这三颗搬血丹,用途甚广,或为救急,或为治病,你且拿去。”
“多,多谢上人!可我无以为报,诚惶诚恐啊......”
“瞧你说的,这罗天大醮,你这边的人把这个带身上就行,其他该干啥干啥。”
“好......”
————————————
“这神霄派弟子,自己一个人来的?”
哪都通快递站内,白虚水查清了来龙虎山报备过的人,大都是来自名门。
如无意外,暗中肯定有不少人盯上了他们,说来也是倒霉,自从那天陆瑾又一次召集十佬之后,现在只要是年龄低于三十岁的异人都可以直接来。
那这些提前报备过的人,万一信息一早就流传出自家势力,说不定已经被研究透了。
实力弱的不说,实力强的被摆提前一道也有可能。
只能说他们还是太老实了,像白虚水就没有报备,毕竟有实力没背景,再轻易泄露个人信息,无异于把枪顶在脑门上。
当然不是说这些形单影只的异人太呆板,而是没料到人心险恶。
想想也很合理,要是全性这种邪门歪道,想趁机混入龙虎山,最优选择就是将身份伪装成这些人,至于可怜的原主,要么打晕,要么直接解决掉。
“白道长,要不派我们去护送这些人吧?”
一旁无聊透底的带刀侍卫宋瑾瑜自告奋勇,更是耍了下花刀,直接把一旁的工作人员吓得不轻。
“你可以,张道友不是还要去龙虎山吗?就别麻烦他了。”
“那诸葛小姐呢?”
“她呀,打电话跟我说还要再过几天回来,估计是最晚的那批,应该是赶不及一起了,还是辛苦你一趟吧,公司这边的人随便调动,务必保证参赛人员的安全。”
“对了,名单里这几位就不用了,他们很强,就算不能以一敌十,遇到危险也能轻易脱身,饶是什么名宿高手都留不住......”
白虚水指了指几个人的名字和头像,宋瑾瑜大都不认识,唯独一位那是相当熟悉。
“嘶,这不是武当派的那位道长吗?”
“哦?”
宋瑾瑜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来,白虚水就有些头疼。
毕竟他这位员工,曾经在武当山的地盘里里皮过好一阵呢,也就王也大度,要是换作他的话,不教训一顿怎么都说不过去。
“白道长放心,小子我没留下什么坏印象,还有,我们这次是跟华东的合作对吧?”
“对,华东大区的负责人是窦乐,我们接管的是龙虎山外围区域,以及周围的交通路线,人手也是自己人,跟哪都通分开的,要是这次表现的好,那块地就能批下来了......”
白虚水又吩咐了几句后,随即准备去见见这位神霄派的道友。
神霄派的雷法,在道门内可是赫赫有名,毕竟是主修雷法,以道为体,以法为用,兼修符箓。
本质走的是天人感应之道,以天地人三才之炁号令雷电云雨,内炼可成人仙,外炼可荡妖降魔,诛邪辟恶。
细细说来,他和这道友两派之间颇有些渊缘,毕竟玉蟾祖师曾经云游之时,就是得到了火师汪道一的真传,一度被称为神霄派雷法大宗师。
而且照原节点发展,这位神霄派的道友会死于东乡庄胡杰手下......不过四张狂都被他灭了,全性也失去了一次调查张怀义记忆的机会,想来胡杰应该没有理由再搞什么猎杀行动了。
毕竟东乡庄又不是什么恶势力,跟龙虎山关系也深。
但以防万一,白虚水还是决定抽空去上访一趟,避免家破人亡的悲剧发生。
毕竟他自己也是从弱者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而在异人界内,弱小者在强者眼中,几乎与普通人无异,如土鸡瓦狗一般可以任人宰割。
只要强者心生恶念,弱者就往往没有反抗的余地。
哪怕在步入现代以来,有哪都通这样的组织存在,圈内各种的惨案出现了第一例,未来类似事件发生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然而,以牺牲流血作为代价,压在个例身上,无异是绝望中的绝望,如泰山压顶,令人窒息。
难道都进入和平年代了,还必须就要有牺牲吗?
无非是哪都通不作为罢了,想以最低成本解决大多数麻烦,自以为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可全性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说实话,这种组织仍能延续至今,完全是哪都通权衡妥协的结果。
有了全性,正道就还是正道,矛盾就能被隐藏于光明之下。
实际呢?
矛盾不去消除,就会不断积累,终有一天会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公司还美名其曰让异人之间互相消耗,实则不然,根本就忽视了一条自然界最基本的规律。
一个混乱体系放任不管,任其野蛮生长,只会迈入更加混乱的阶段。
或许有时候,这种体系表面看似平静,但这只是一时的,内部早就积压已久,只待发生变化的那一刻化势能为动能,推波助澜。
一如甲申之乱的病根,在这次被陆瑾揭开了其表面的狗皮膏药,露出恶心生蛆的脓血。
如果可以,白虚水也想效仿,推波助澜,让老天师来一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