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锦把人带到舍院便离去,苏老身边自有小厮服侍,走时不忘了交代小厮有事到前院找白珠。
苏老猫着身子在月亮门看,等小丫头走远,这才松快的折回寝屋。
桌上狠狠灌了两杯水,苏老这才觉得舒坦,“木军,你先去食堂找点吃的。”
嘴皮干裂的木军点头,“是老爷。”
苏老走到窗前,望天叹息,人在天灾面前还是太过于渺小,城外尸横遍野,宋夫子的信可所谓是及时雨,他本不想在踏足京城,但只有这里才有一条生路。
家里老小几张嘴等着吃喝,第一个月的月银就先用来买粮食,只愿家中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回到山长院,宋言锦叫来了白珠和崔元裳,“白珠你去让两位厨子做午膳,多做些,让新来的下人们吃饱。另外准备两袋米,干菜备些让青木抗到苏老院。”
白珠点头,“是,小姐。”
“崔管事,书院大概白珠也跟你说了,前院学生你暂时不用操心,后院食堂,洒扫婆子,还有账房你得快些上手。”
宋言锦说着拿出五张银票递给她,“书院帐上暂存五百两,一切支出由你点头,大项支出向我禀告。”
崔元裳惶恐的接过,这位宋山长看着比她小,没想到做事如此有魄力。
打发了两人出去,宋言锦舒服的躺床上,有了管事,以后不用操心这些琐事,可以专心授课啦!
食堂,大家喜极而泣围坐吃饭,雪白的米饭是他们梦里才会有,没想到今日吃上了。
崔元裳和两位帐房先生坐桌,边吃饭,边交代了宋山长的意思。她用人习惯观察一段时间,银票并没有大方的给出去。
苏老收到粮食,抱着哭成了泪人,当即让木军送出城。
下午的课宋言锦邀请了苏老旁听,让他先适应节奏。
用了晚膳后,两人在夫子休息院讨论授课内容,还有日程安排。
宋言锦写着自编书册,一边和苏老聊天,“苏老,冲刺班十一位学生的基础都不错,等我把这自编写完,让他们死记硬背,下个月乡试绝对过。”
悠闲喝茶的苏老差点没被呛到,“小宋山长好大口气!”
宋言锦笑笑手上笔不停,“乡试卷不会考此次大旱,想必试卷三个月前就出好了,来年春闱会试必定要考。”
小丫头连题都押上了,苏老好笑的打趣道,“当下大旱,以小宋山长才能,该如何为陛下解忧?”
天黑将至,白珠进来给小姐掌灯,听到苏老问,也好奇的立起了耳朵。
宋言锦手上的毛笔放到砚池中添墨,蜡烛下,瘦白的小脸上笑出两个浅梨涡,“苏老这么问,想必心里早已有了对策。”
苏老笑笑不说话,静听回答。
屋里只有苏老和小百花白珠,苏老品性高洁,德高望重,在朝为官时清正廉明,半路遇到学子拦路问学,在急的事也会停下来指导和提点,致仕后是各大书院抢破脑袋也要争抢的对象。
私下提前交流一下倒也无妨,秋闱过后各大书院,茶馆饭后谈论的必定是此次大旱的应对之策。
宋言锦边写边诉说自己浅薄的建议,“世家、富硕员外地主早已赚得盆满钵满,南方邻国未有大旱,风调雨顺。陛下应施以天恩宽佑商人,让他们自愿大放粮仓,解困于受苦受难的百姓。
同时派使臣到别国恰谈合作,买救济粮回来,地方官员如法治下,全国齐心协力定能渡过此难关,其实最难的还是入冬。”
说完最后一笔收尾,宋言锦满意的翻一遍,“终于编好了,接下来就使劲蹉跎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