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如远矣。”
“某今日才知天之高,只叹难望其背。”
“说人话。”
“时尘是谁?哪家公子下月可要下场科举?”
“不是吧,与他同期科举,这怎么考?”
......
“时公子,请饮酒。”
时尘转身望去,方才饭桌上直勾勾看着他的黄衣姑娘双手捧着酒杯,贝齿轻咬,眼波含情柔柔拜下身子向他呈上酒。
公子?
时公子?
时尘心有七窍,如此不能猜出这细微的称呼变化。
只是落花有意,他时尘无情。
他神色淡然,接过女子递上的酒杯,浅饮一口。
“时弟,当真是文采盖世,若非今日斗诗,明珠蒙尘啊。”
张清梦笑着感慨道。
他这话可不是奉承,时尘今夜作成的三首诗,哪首都可称千古,话不朽。更为让人惊讶的是,这三首歌都是时尘挥毫即成。思索都不带思索的。此子之才,当照压天锦一世!
只是被称赞的那人,神色如常,眉眼间竟无一丝波动。
时尘轻声开口,“张兄慎言。弟得陛下慧眼,何谈蒙尘二字?”
“这......”
张清梦一下子反应过来,悔不该嘴巴一张一合这么快,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脸上满是懊恼。
时尘也不理会他,只淡淡饮酒。
“哪位是时尘赠小赵赵公子?”
雅间外,有道黄莺鸣谷的悦耳女声响起。
时尘示意,陈妄前去开门。
女子进来雅间内,只见一紫衣公子长身玉立,如朗月清风入怀,容颜无双。
内里,还有同扬州梦的六名姑娘正满眼含情,崇拜得注视着紫衣公子。
再者便是,中等身材衣着富贵的中年儒雅男子以及那个站在紫衣公子身后不言语的面容粗狂络腮胡满面的男子。
可见,其人应为紫衣公子的奴仆。
那么这个雅间内,最有可能的便是那紫衣公子和那位中年儒雅男子。
凌霄一眼扫去,心中便有了计较。
时尘抬眸看向进来雅间先打量了一圈的粉衣女子凌霄,他神情不悦,冷声道,“有事?”
凌霄见状,柔柔下拜,“公子海涵。凌霄此来,特来请时公子。”
时尘不应声,只看着她。
“扬州梦今夜斗诗,时公子无愧第一人。依着斗诗规矩,凌霄特来请时公子移步,如月姐姐已在恭候时公子大驾。”
时尘眼神微闪,好像是有这个事,他一时间把这回事给忘了。
那去不去呢?
自然是不去。
他又不是为了如月斗诗。
虽然心中对那如月也有些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他乃正人君子,私会花魁,成何体统。
时尘眼神一扫,瞥见站在那当木头人的陈妄,他对着凌霄扬声道,“他,便是时公子,今夜斗诗魁首,如月姑娘要见的人。”
时尘伸手指着陈妄说道。
凌霄顺着紫衣公子的手指看过去。那人赫然是那个看上去便是紫衣公子的奴仆的那个男子,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我?”
陈妄看着时尘指着他,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你,诗不是你写的吗?不是你要见如月姑娘吗?”
时尘似笑非笑。
张清梦自认为反应过人,他也对着凌霄开口附和道,“没错,那位便是时公子。我张某人亲眼所见。”
凌霄看着凑上前来,信誓旦旦的中年儒雅男子,她呼出一口气,忍住了质问。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位面容粗狂,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能作出这等绝句。依她看,分明是那紫衣公子可能性更大些。
她调整着呼吸,思索着应对之法。斗诗已有些时间,饶是如此,她都未曾见过不肯认魁首,硬推给他人的事。
如月姐姐,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凌霄此时也有些生气,可是面前这紫衣公子一身矜贵,俊美无铸。她,得罪不起。正苦恼间,瞥见雅间内六名扬州梦的姐妹。她暗暗递眼色询问,不曾想,那六人居然一致点头。
她一口气瞬间上不来。
偏此时,紫衣公子开口催促道,“凌霄姑娘,如月姑娘怕是等急了。”
凌霄无法,颇为憋屈对着那面容粗狂,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伸开手,引路,“时公子,请随凌霄来。”
陈妄被时尘眼神一吓,踉跄着跟上了凌霄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