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宅外,停了五六匹骏马。
他看了看还在调息的掌事宫女,急声道,“姑姑,我先行一步,我们宫中见。”
“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哎,使君,我的马......”
养心殿。
赵仪坐在龙座上,陈苍海也在下首坐着。
殿内,香炉里火苗“簌簌”。
此外,再无声音。
“时使君,你可来了,陛下......”
殿外,响起内侍殷勤急切的话语声。
赵仪直起身子,注视着殿门口的方向。
时尘依旧身着一袭紫衣,他发丝凌乱,衣袍也略有不整。
看来进宫很是着急。
赵仪暗暗打量着。
时尘进到殿内,余光里瞄见一道坚毅刚直的身影悠然得坐在那里,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殿前,低头拱手行礼。
“臣时尘不知陛下急召,来迟。请陛下降罪。”
赵仪没有开口喊时尘起身,她看向陈苍海,笑着介绍道,“陈大人,这便是飞凤台的时使君。”
时尘脑海里迅速搜罗陈姓大人的资料。
只听,耳畔男子低沉带着刚毅的声音响起。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时使君当真是人中龙凤。”
时尘听着那道方才瞥见的身影,说着不似攻讦的话语,心下瞬间放松了许多。
“倒也没有这般好,不过他作的诗陈大人上回递上来,孤觉得诗做的不错。”
赵仪又道。
“时大人,年少天骄,当世少有。”
陈苍海不徐不缓跟女帝打着太极。
这般护着的,他还未开口,陛下就先起了个基调。
看来,苏浩然这事大抵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时尘伏着身子,站了许久,才听到上首赵仪淡淡开口,“起身吧。”
“是。”
时尘长身玉立,站在殿中。
“今夜,皇城街头苏浩然和他手下十五人带伤出现,此下皇城上下议论纷纷。”
赵仪看了看站在殿中一脸淡然的时尘,复又说道。
“苏浩然那行人说是你设计围杀,可有此事?”
淡淡的话语,然言辞中的事件却重若泰山,时尘静静听着赵仪最后一个字落下。
殿内,极静,时尘依稀能听到赵仪头顶上流苏摇动。
“臣,确是动手伤了苏使君,”
时尘沉声淡淡道。
“为何?”
赵仪紧跟着问道。
“臣仍是自卫,”
话音方落,赵仪嘴边绽放淡淡的笑意,看向自时尘开口后,一直未出声的陈苍海。
陈苍海算是看明白了。
“臣和下属陈妄于临江居吃饭,在窗前无意看见苏使君极其手下。臣和陈妄打赌,”
“哦,什么赌约?”
“臣赌的是这苏使君是特意来寻臣的,然陈妄不信,说臣自我感觉良好,故臣让陈妄将苏使君引走,果不其然在与陈妄约定的巷子里撞见苏使君一众人。”
“嗯,那怎么动手了?”
赵仪淡淡问道。
“陛下明鉴,陈妄为了赢臣,故意说臣与一绵绵姑娘相约其家里,谁知被苏使君听见,一路跟着陈妄来寻臣。臣还未说话,苏使君就要动手打杀臣,臣与陈妄两人不敌苏使君十几人,故臣为了自保,擒下了苏使君,”
时尘低头解释道,余光里瞥了眼上首的女帝以及那个坐在那岿然不动的冷峻陈大人陈苍海。
“臣与苏使君同朝为官,又是同僚,故臣并未下狠手,只折断了苏使君一只手,”
“哦,不是一双手与一条腿吗?”
“陛下,苏使君口出不逊提及了您,我这才折断了他一只手和一条腿。”
时尘补充道。
“说完了?”
没有时尘料想中的情绪,赵仪只淡淡问道。
“臣说完了。”
时尘瞄了眼赵仪的脸色,应道。
“陈大人,这人我是给你叫来了,他方才与孤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赵仪不再看他,转头向陈苍海交谈着。
“禀陛下,臣听得真切。”
“嗯,既如此,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要寒了皇城中百姓的心。”
赵仪一锤定音道。
陈苍海面有难色,冷峻的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赵仪挑眉,冷声道,“下去吧。”
“陛下,”
“下去。”
赵仪垂落眼眸。
时尘站在原地,等待赵仪开口说话。
他听懂了,苏浩然和他手上都受了伤,此时一口咬定是他做的。且苏浩然将此事闹大了,这才有今夜赵仪急召。
可赵仪方才与陈苍海的对话,像是偏袒他。
时尘垂下眼眸,敛了敛神色,等待他与赵仪独处,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