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淅沥的小雨才将停下,空气中尚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将原本弥漫的血腥气冲散不少。
地面上满目狼藉,焦黑的土坑,翻飞的泥土,倒覆的草木,崩碎的碎片,飞洒的鲜血……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更甚的有些尸体支离破碎,怕是都拼不回去了。
只不知这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多久。
“嗯……哼……”身着白衣的少年艰难地睁开双眼,嘴中不自觉地发出一阵呻吟。
原本灵光闪闪的华丽锦袍已是破烂不堪,左手的袖子甚至被烧没了,犹发出焦糊味。
“呸!真他娘狠啊!”陈贺年休息了一小会儿,因着害怕此地浓郁的血腥味引来未知的危险,便强打起精神,支撑着站了起来,口中吐出一口血沫,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捏碎一张清洁符,满身的血污便散去不少,这才取出一件崭新白袍换上。“嘿!好一个翩翩公子啊!”
陈贺年不敢多作停留,这鬼地方虽说偏僻,但也怕有妖兽循着血腥味过来,更可怕的是引来修士就麻烦了,毕竟刚才那一战动静可不小。
回想起刚才那一战,尤其是那颗雷阵子被引爆时那惊天动地的场景,陈贺年不由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想了,赶紧收拾了战场风紧扯呼先。
“我去,这他娘也太穷了吧?这么穷学人家当什么劫修?不对,正是因为太穷了才当劫修才对!”陈贺年现在是满心的失望加肉疼,不说那颗雷阵子,便是那张保下自己小命的一阶上品金刚符也值个小五百灵石了,结果从这五个劫修身上拢共才搜捡出一柄损伤的一阶中品飞剑和一块几乎报废的一阶中品小盾,除了便是四柄碎得快成渣的飞剑。
依着陈贺年长期流连在太白坊中了解的物价,这堆废品大约能换回四百块灵石,勉强抵去了金刚符的损失。但那颗雷阵子可是价值三千灵石的大杀器啊,这么一算,亏得是底裤都不剩了。
“不过总算是小命保住了,小爷这命不比这点灵石金贵了?”陈贺年只好如是安慰,掐了个御风诀,辨了方向,便向着太白坊所在奔去。
此地离太白坊颇有点距离。当时陈贺年跟着这几个劫修一路过来,便花了大半日时间,此时回程却是要快上不少,因为不需要再迁就那三个练气初期的劫修了。
说来可笑,此行正是前几日陈贺年在坊市中闲逛时,无意间撞见几个散修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此时想来大概是太穷,付不起茶楼包间费的缘故。
陈贺年心下好奇,便凑过去听了听,是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原来几个散修领头的叫王正——却行事一点不正,有着练气六层的修为,还有个叫张简的练气四层修士,其余三个便都只是练气初期三层境界而已。
几人正在商量去探索古修洞府,据说很可能是筑基修士的洞府,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扯出了某个百年前败落的筑基家族老祖何年何月外出未归,被陈贺年听个正着。
若是易地而处,被陈贺年这么冒失的听去了隐秘,几个散修怕是当场便要发作,此时却是敢怒不敢言,主要是陈贺年白袍上陈氏的族徽太过显眼,陈贺年那张脸也很显眼。
整个太白坊都是陈氏的!
作为金丹家族陈氏年轻一辈天姿最出色的几人之一,陈贺年在太白坊浪荡惯了,也使他在太白坊小有名气——至于这名气是好是坏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