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才能恨,弱者只能服从。
否则……这漫漫岁月,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子君长情将目光投向珠帘之内那一道绰约曼妙的身躯,眼中的所有纠结、愤懑都渐渐化为平静,像沉入深海的一条死鱼。
紧接着他闭上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帷内才传来动静:“伺候更衣。”
伴随着刚睡醒,这声音透露着十足的娇媚慵懒。
子君长情一个警铃睁开眼,就要走过去。
珠帘之内的人却笑话他,端着平日里的声线,藏起了原来本来的娇媚:“你忘了,奴隶在主人面前应当作何姿态?”
戈曳皎皎一手支着头,目光穿过微微晃动的珠帘,冷冷地落到那个身材颀长的人身上。
他还活生生的。
可她的瞿郎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痛苦永远沉眠在南山之下!
子君长情知晓她恨自己,却不知这恨意从何而来,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这位女君眼里就有对他消磨不尽的恨意。
明明……该恨的是他才对啊!
她为了不嫁给他,利用自己的美貌为武器煽动其他两国一起灭了他的大庆。
子君长情心中的那份痛处立刻又被她轻易地勾了起来,但膝盖却着了地,伏在地上爬到她床榻前。
公主穿着薄薄的寝衣,隐约透出细腻的肌理,青丝未束,长长地铺在身后,她此刻侧身躺着,一双玉足小巧可爱,不着袜履。
看上去……像是一个十四五的少女,其实她也不大,才不过十八芳龄而已。
可眼中之境却像是沧桑过境,要不是知道这位女君心中只有她那位亡故的夫君。
他还真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位公主是香闺寂寞,故意来勾引他来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大庆的王上,没有伺候过人?”戈曳皎皎有些懒散,她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要是过好了,她得怎么活下去,她的瞿郎怎么安眠?
子君长情逆来顺受地跪在地上,眼睛瞟到放在一旁雕花凳上的衣物,拿起上边的萝袜给她套上。
这一动作,难免会碰触到她的细腻肌理,这一无心的触碰,让两人心神一荡。
不一样的是,出于男人的本能……他心生摇曳,而出于女人的矜持,她恼羞成怒,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滚到那里去跪着!”公主娇喝雷霆,他得跪。
他跪在一旁,脑海里却还控制不住地在回味当时双手触碰到她脚趾那一刻的美妙。
许是他从来没有过女人的缘故。他少时,已经和当时世家定了一门婚事,奈何对方年岁堪堪比他小了十岁,这便一直在等他那位妻子长成。
他即位时,那位世家女娘因病弱夭折。
大庆因为时不时的征战已经积贫积弱,身为王上,他也曾为大庆励精图治,无心管着男女之事,再者那世家强悍,他不好纳别的妃嫔。
直到这戈曳皎皎七国第一美人儿的名号传出,一直传到他耳朵里。
也可以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是以……这男女之事上便一直蹉跎。
所以,他的奇怪并不是因为公主,因为这个与他有灭国之仇的仇人。
他的奇怪——只是因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或许是自己太饥渴了。
饥渴到饥不择食,竟然对一个害他国破家亡的女人动心。
若是有机会,他该杀了她才是的,或许应该先凌辱一番。
这样想着,死寂的心又莫名暗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