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席卷了大厅中的每个人,在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数分钟后,才被一阵低声交谈声击碎。
“你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嘛?...”
“我感觉...”
倪塞克斯轻咳两声,打断了周围细细簌簌的交谈声,重新找回了主动权。
“咳,总之,今天晚上...”
第二声呻吟再次适时响起,并且这次的持续时间明显翻倍了。
大厅里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诡异声音,而在末尾,一个男声的掺入让这个场景更富戏剧性起来。
“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我这可是攒了一个多月的量...看来得全用在这里了...”
“...受不了了?晕过去了啊..”
倪塞克斯若有所知的听着这个声音,一阵熟悉感涌上心头。
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她直接仰头喝完端了半天的酒杯,回头看向正斜眼看着天花板的老板于德。
“于德,你二楼有人住了?”
老板招招手把倪克赛斯喊到面前,低声耳语了起来。
随着老板的耳语,倪克赛斯的脸上表情变化了一会,但最后还是固定在了一个看人渣的表情上。
“那个,话等会再说,你们先喝着。”倪克赛斯回头朝大厅中正不知所措的人群摆了摆手,抬腿朝楼上走去。
“我去处理点事情。”一根细小的藤蔓从斗篷下探出,蛇行爬上了最近的一根立柱,钻入了楼板之间。
二楼房间内
牧云满头大汗的擦洗着已经血迹斑斑的小刀,这个活实在是太难干了。
每次都要控制下手的幅度,一次只能削掉一点。
但在牧云的不懈努力下,还是成功的清除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再来两三次就大致可以清理完了。
而精灵少女刚才也终于扛不住这钻心的痛苦晕了过去,现在正无意识的哼唧着。
牧云擦擦汗,倚靠在床边坐下,放松紧绷的思维,随手挑拨着一根从木缝中钻出来的嫩芽。
突然,一阵诡异的心悸感无来由的从心底钻出,化作一股冷意直窜头顶,牧云瞬间从地上弹起,顺手将月痕倒拔出鞘,转剑紧握在手中,缓缓挪到了房间中间,身体微蹲举剑紧盯着门口。
一阵规律的皮靴踏地声从门外的走廊中传来,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但在即将抵达门口附近时突然消失无踪。
牧云闭眼仔细聆听着周围的细微声响,骑士的凝神技能再次开启,滤除杂音后那被刻意掩饰的细微的清脆的皮靴轻踩木板的声音也从再次背景杂音中缓缓浮出,并正好停在了门口。
心悸感越来越重,骑士杀戮直觉的警示让他不敢赌门外是敌是友。
那就先下手为强!牧云眼神一凝,猛然举剑突刺,身形与银白色的长剑融成一道银色的流光,瞬间刺向了脆弱的木门。
而原本毫无动静的木门却在长剑刺入之前突然崩解,摊到地上化成了一坨扭动的藤曼,但银白色的长剑在刺空后顺势下劈,砍断了那一堆扭动的藤曼。
但楼道中空空如也,一个人的身影也没有,一阵凉风横贯长廊,吹的牧云脊背发寒。
就在牧云疑惑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物体高速划破空气的破空声,意识到自己误判之后的牧云猛然回身斜劈,银色的长剑与一个怪异的长方形物体相切,擦出了一阵火花。
一阵酥麻感从握剑的手传来,但随着攻击物被劈开,牧云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从背后偷袭自己的武器并不是一个流星锤,而是一本用铁链栓吊着的厚重古书。
古书四边都有铁制的包角包角,单书页的厚度跟自己手臂差不多,书皮看不出材质,似乎是某种皮革,而杀伤力看起来似乎比普通流星锤还强。
牧云诧异的看着被弹开的书籍,这是什么武器?正经人谁拿这个当武器?
“果然是你,我就说那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牧云抬头看去,一位银发少女正一手拽着铁链,一手叉腰看着自己。
“倪塞克斯?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个德鲁伊嘛?”
牧云一脸惊愕,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倪赛克斯,以及...
果然不会近战的法师就不是一个好的德鲁伊是吧。
“我确实只是一个德鲁伊”面对牧云的疑问,倪赛克斯无只是所谓的怂了怂肩,拎着的铁链缓缓回收,将被弹开的书拉了回来。
“不过比起这些”倪赛克斯伸手随意的朝一旁的椅子勾了勾手指。
原本在一旁纹丝不动的椅子仿佛瞬间有了生命一样,自己长出了一对由藤蔓编织而成的扶手和椅背,木制椅腿也变为几根藤蔓,快速挪到了她的身后。
倪赛克斯直接坐了下去,修长而白皙的双腿交替搭在身前,身体后仰,双手落在扶手上,仰头看着牧云。
“在你继续向我倾诉你的疑问与不解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一,床上那个精灵是怎么回事;第二,今天傍晚十字街上德尔森那个人渣开的妓院发生的逃跑事件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娘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否则...”
随着话音落下,那本原来绑在铁链上的古书悠悠飘浮了起来,书页在空中飞速翻动,数张泛黄的书页脱离了书本,漂浮在她身边,书页表面镌刻的繁复法阵充盈起幽蓝色的微光。
“老娘一分钟内就能把你片成十八片煎着吃咯。”
说完她就从挎包里掏出个外壳古旧的怀表,瞥眼看了十几秒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