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连你也被他们盯上了?”他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吃惊地望着我。
“怎么?”我以为他是觉得那群人追错了人。
“你不知道。”他摆了摆手说。“这帮人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被他们盯上没好事,我已经和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们手里有真家伙。”说着,他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我们要找的铜钱,听我上家说,那玩意如果能拿出来,起码能买小半座岛,不是因为它年头多久,而是因为,这东西邪乎,而且据说就在这地方,但我一直找不到。”
“怎么个邪乎法?“
“具体怎么邪乎,我也和你说不清,因为人家值钱我就干,也没想那么多,但是听说,那帮英国人好像掌握了这个铜钱的信息,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这铜钱还有个别名,叫什么什么傩?”
“咲傩?”
“对!就是这个,然后我上家还告诉我,这东西一定在庙的地底下,说是这地下有个大古城,里面全是宝贝,但是我找不到入口,不仅没啥线索,还被抓起来了。”
“说起来,你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啊。”
“没办法呀,都是为了钱。”他叹了口气。
纪阡谣口中的咲傩终于有了些眉目,居然是一枚铜钱,但是当年他进去之后没人看到他怎么出来的,铜钱会不会已经被他拿走了呢。如果真是咲傩,那这个东西确实有些邪乎。
“那帮英国人呢?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跟踪你,按道理说他们已经知道铜钱的所在地,没必要盯着你个门外汉,可能你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帮人来自一个海外金融公司,叫BOX,也就是匣子公司,成立于二十世纪初,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大,目的暂时还摸不清。”
“现在这个公司还在进行地下运作,做黑色产业?”
“不好说。简单点和你们解释吧,BOX的创始人Smile在二十世纪中叶的时候把公司的血液全部换新,奇怪的是公司的市值似乎一夜暴涨,很多人来购买他们的产品和股票,所以BOX的公司账户当时可以说富得流油,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听说他们背地里也有很多不断膨胀的债务。”
“再之后,公司的眼线越来越多,金融网织得越来越大,匪夷所思的是Smile在两年后宣布公司解体,包括股东的很大一部分资产都不翼而飞,在他名下的资产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很多人想收回在BOX的股份,也就是打算退股,但BOX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包括Smile本人的资产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种润物无声的方式给吞掉了,公司赤字严重,面临一系列问题。”
“后来公司倒闭了?”
“没有,后来Smile死了,公司的资产无形中居然开始出现回流,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就算是这样,BOX也不行了,产品严重滞销,还有大量的外债要还,这时候一些高层人员看到BOX即将崩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公司的体制改成了地下金融机构,专门负责军火,毒品,人口贩卖,文物,反正什么挣钱他们干什么,如果被抓到尾巴,够死十回的。”
“公司体制改编后,参与高层会议的几个人成为了BOX的最高势力,俗话来讲叫席位。之前公司只有五个席位,但是现在不知道,好像增加了不少,一年前死了一个,现在又新加进去一个。”
“听你这么说,BOX好像被这些人架空了?老板都死了,谁来当这个领头羊?”
“我没那么说。”他扒了一大口黑豆饭,嚼了嚼说道:“正如你所说,这些人谁都不服谁,互相掣肘,公司一时间成了他们的竞技场。所以,当时为了选出新的掌权人,第一席就接手了这个公司,谁知道有没有暗箱操作呢。BOX现在痴迷于各种非法交易,他们的资产就以这种状态不断壮大,滚雪球一样成为了一个经济市场上的地下恐怖组织。”
“现在BOX的老大是谁?”
“现在BOX已经完全没有Smile的事情了,董事长的位子转移给了一个英国人,是最开始的首席执行官,叫Slave。Slave与Smile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他心狠手辣,而且阴险狡诈,在他的带领下,BOX已经成了地道的犯罪组织。”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啊,就算谢家曾经辉煌过,那也是曾经,再说谢家的功德也挂不到我头上啊,他们怎么不找我老爹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说BOX近些年来在做一个洗劫行动,叫‘彼岸计划’。具体内容不太清楚,不过看情况估计是文物灾难,就凭这次他们看上那个什么傩,这只是开始,后续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他又叹了口气。
“他们还找过我,他妈的,我差点死他们手里,这帮孙子下手是真黑。不过,他们倒是给我透露了一点点的东西,你知道的,总有那几个大嘴巴,喜欢嘚瑟的。听说他们打算和一个家族联手,具体是什么家族不太知道,但是这个家族一定很清楚他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我估计这铜钱的位置就是家族人告诉他们的。”
难道是于家?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没理由啊,于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是纪家就更荒唐了,纪家现在有没有活人都不一定,他们不会找死人帮合作的。
“我觉得,如果他们愿意,可以随时端掉谢家,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威胁你,我怀疑他们跟踪你的目的,一方面极可能是为了合作,合作不成就灭口。之所以不找唐五爷,恐怕他们知道唐五爷身上有势力。”
“靠,我觉得他们就是为了祸害人,说什么找文物赚钱,这不和杀人也没区别啊。”我愤愤地骂道。
“这个嘛......”他终于吃完了那盘黑豆饭,舔了舔嘴唇说:“还是得从长计议,不过,以我本人的角度看,咱们这会儿是同一条绳儿上的蚂蚱,没必要自相残杀,不如先搞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还有让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假如真有古城的话,就算咱们谁占了便宜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不是。”
我觉得他这话说得倒是蛮有道理,现在多方势力集合在这个庙里面,我实在是觉得分身乏术,现在有用的信息太少了,要真想知道什么事情,还得进古城,只有进去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鬼幕门?”我问道,虽然我并不指望他会说出什么东西,毕竟这玩意也没多少人听说过。
“鬼幕门?你居然不知道这个?”他看着我说。“你们谢家当年老宅子前的那口井,人尽皆知啊。”
“那井是我们用来汲水的,这还人尽皆知,再说这和鬼幕门有什么关系。”
“你真傻假傻呀,那口井可不是普通的井。当年你们谢家有一个很有名的组织,严格来说不算谢家,但是很多方术是你们谢家传给这些人的,就是纸尸井,听说这纸尸井的死对头就是鬼幕门。甘肃唐五爷的名号就是这里出来的,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唐五爷?古铜大葬刀?纸尸井?”我的头突然一阵剧痛,袁烈和阿尘看我不对,都连忙问我怎么了。我缓了好一会儿,头才停止了余痛。“
“我好像突然记起来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并不清晰,就好像失忆一样。”我说道。
“观一,其实那天我也有些疑惑,我对于鬼幕门的事情并不了解太多是因为一来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二来我不是本姓人,多少有些忌讳,但你作为谢家次子,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事情。”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些的全部信息,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这时候,袁烈突然来了一句:“我说,我看你也挺邪乎的,你不会真失忆了吧,还是说再扯淡一点,有人把你记忆抹除了?”他说完大笑起来,但我却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一直盯着他不说话。
“你干嘛,怪吓人的,我开玩笑的。”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收起了笑容。
“阿尘,你相信记忆真的能被抹除吗?”我问道。“就像扎拜西纳子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古城的这件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