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雪山的孩子,在自然的庇护下成长繁衍,已经成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生命,无论是被迫也好,是主动也好,是这片银色的世界养育了它们。它们没有如同人类温室中豢养的婴儿一样,总有甘甜的乳汁去伴随它们度过无尽的苦难和折磨,只有恨意,敌视,弱肉强食和残酷的自然法则,这些难以接受的现实充当他们成长的养分,为赎罪盘踞在这里。”
霎那间,大舌头的胸口喷涌出一道划破夜空的鲜血,红色融入漆黑的绝望和雪白的地狱中,如诗如画,慢慢的,那抹残存在雪地上的红色也渐渐被吞没,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痕迹。
“而你,如果上天把这个生杀予夺的权利交给你,你该怎么选择?”司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而大舌头的背后则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那声音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反而愈加恐惧,大晚上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换谁谁都会吓一跳,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我十岁那年,人们把我扔进那口巨大的金鼐中,迎接我的只有滚烫的热油和他们口中刺耳的欢呼声。我死了,被煮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夜里,我看到他们的脸,直到下地狱都还记得。”发丝飘至大舌头的脸庞,明明胸膛被怪物重创,但他却一点都感不到疼痛,相反,还有着心跳的律动。
“我很希望能再见到他们,不过是同样在一个充满热油和大雪的地狱里,炸酥他们的骨头,煮化他们的筋络,再咬上一口比牲畜口感还要鲜美的肉,那就是我觉得最美妙的时刻,不会再有其他了。”
女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大舌头听到的越发模糊起来,周围的风雪声,怪物的嘶吼声,他还是没能撑住,彻底昏了过去。
“哥哥,你看天上,下了好大的雪,就像鹅毛一样,好漂亮。”女孩天真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子上,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很明显的酒窝,相当可爱。
“是啊,下雪了。”男孩也望向天空,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铁链子,用力地拉住了女孩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希望。
“我能再看一眼大鱼吗?”女孩问道。
男孩没有回答,看了看身后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连一片薄薄的冰也没有,一行漂亮的鱼鳍正露出水面。
后来,大舌头醒来的时候被人发现躺在山脚下的帐篷里,邮局的人看他生命体征已经相当微弱,就把他送到了县城的医院去治疗,好在是没什么大碍,说来奇怪,大舌头明明记得他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给重伤了,但是胸口却一点伤痕也没有,这是为什么?
后来,大舌头好像想起了那张照片,它果然就在自己的背包里,但是当他翻过背面的时候,上面的一行字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还会再见的。”那是司云的字迹。
“所以说,你之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了吗?你没想要去找找这些东西的真相吗?”大猿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一晚我过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被我给遗漏了,可后面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我的那些队员,是确确实实在那座雪山里死去的,说起来,剩下那两个人我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也应该活不成了。”大舌头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口气。
确实,大舌头的这个故事讲得我云里雾里的,司云对他说的那些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呢?他看到的那幅画会和我在古城里面看到的那一幅有关系吗?估计这一切,都需要一个人来解释——司云。
不过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当时大舌头除了那张照片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也被他带出了雪山,其实说起这个他还有些奇怪,因为这个东西他并不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就是那枚司云从地上捡起的弹壳。那晚他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无从知晓,但是在他醒来之后,那枚弹壳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包里。
大猿对这枚弹壳相当的感兴趣,说什么也要拿来研究一下,我自然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但是不久之后,大猿找到了我,告诉我关于这枚弹壳,他查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肯定想不到,你猜猜,这枚子弹壳是谁的杰作?”大猿故意给我卖了个关子,我知道这一向是他的作风,在吊人胃口的本事上,我是实打实佩服他的。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哪来那么多废话。”最近我被老黎带来的那块玉璋弄得实在是心力憔悴,到处给他搜集关于这块玉璋的相关线索,但是和铜钱一样,根本就无从查起。除了大舌头所说的那个故事中的出土玉璋的地方,我几乎找不到关于这玩意的一点痕迹。
“我其实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后来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无意中看到这枚子弹上面居然有一串编码。”
“编码?”
“对,我顺着这串编码,托我一个黑市的朋友找到了这个子弹的制造厂家,是西欧那边一个地下军火贩售组织的手笔,他们业务范围很广,已经拓展到东南亚一些毒枭的那里了。”
“所以,那枚子弹是怎么回事?”
“BOX。那枚子弹是BOX的人所持有的,而且级别还不低。”
“你是说,匣子公司也在大舌头去过的那个雪山找过什么东西?”我觉得,以BOX的能力,他们想要搞到一个东西的蛛丝马迹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道说他们也在找这块玉璋,可却因为什么东西的阻拦而碰壁了,没能成功,最后这才兜兜转转到了老黎的手里。
“我觉得可能不一定是玉璋啊。”大猿故作神秘地说道。“我猜,罗伯特所说的那五个东西,有一件应该已经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