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你不是有路数吗？”

“你先等一下。”

这一次他约我在酒店见面，他经常这样开房，我也习以为常。我以为就说说事而已，他看起来像刚刚喝过酒，说话语气有点不稳定。然后他说先洗个澡。我感觉很不对劲。趁他进入洗澡间，我想赶紧拎了包包就走。但我不小心看到了他放在桌上的身份证，还有一个小的公文包，突然对他有了兴趣，想一探究竟。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发现有很多现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不是人民币。而是我不认识的外币。如果只有一两张也就算了，就当他是出去玩换的，但那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叠啊，我知道他没有数钱的习惯。于是我抽了一两张，还拍了照。一时之间，我也慌了神，只想赶紧跑出来，去找一个人。

只是关门的声音不小心有点大，我刚走到大厅，他就追出来了。

“你干嘛呢？”他拽住我的包，吓我一大跳。

“临时有点事。”

“你以为我要那个，是吗？”

看着他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我确实提不起什么欲望，而且我很不喜欢工作关系中掺杂了其他关系。他挠挠后脑勺，努力平息他起伏的喘息，这一次是因为跑猛了。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喝了点酒。”

“这么早就喝酒？”

“你有什么事，要不就在大厅说吧，我待会儿还有事。”

“你最近赚了多少钱？”

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搞个开场白，结果他神情开始紧张起来，不懂他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多少钱，你怎么开始关心这个问题？该你的我不是都给你了吗？”他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皱着眉头。让我也感觉自己今天有点过分，于是我就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查到账号后面的人。

“查谁？”

“有两个人。，一个是我闺蜜。”

“哪个闺蜜？都什么事？”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凶气，我有点怕了，有点做贼心虚，加之他的不耐烦，我有点口吃地说道：

“卓红消失了，几天前，我跟她吃饭，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失魂落魄的，接着她就好几天都没有上课，大课我都给帮她点名了，小课我实在是扛不住了。电话也不接，三天了，我很害怕。我翻遍了她的小红书，微博，抖音，查到一两个跟她密切交流的账号。你帮我查查背后是谁。”

头子低着头，听完我啪啦啪啦一顿说，他好像无法共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种情况下你就报警吧。”

“我能确定她没事。先不用报警，事情搞大了我怕太麻烦。”

“人命关天你还怕麻烦？”

我确实没想到这一层，玩消失这种事我也经常搞，确实没想到人命这么严重这一层。他这么一说我就害怕了。感觉后背直冒冷汗。抓着我的包包就回去。

“唉，你等一下，你先别报警，我先给你查查。晚上给你信儿。”

“卓红啊，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给我回个信息也好啊，只要你能回复我，我回来带你去环球影城还不行吗？”

我走出那辽阔的酒店大堂，仰望了阴霾重重的灰蓝色天空，默默地对那天上的神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