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絮只回之一声冷笑,黑衣人看得出他应该是没有力气追他,但若是他硬要杀他,不但会延误了治疗肩伤的最佳时机,而且也未必能够杀成,他不自觉的瞥了一眼一直冷眼旁观的云筝,他毕竟比李絮更清楚她的身手……倏地,黑衣人转身,飞快的朝山坡处跑去。
与此同时,李絮忽觉身体被带动起来,眼前一花,似乎是腾身而起,但很快便没了意识……
望着天边缓缓初升的红日,她只把背影给了身后的人。但是太阳升起了很高,身后之人都还不曾醒来,于是她趴在悬崖上看着下面那几只虎视眈眈的野兽,还好反应快,不然非得被它们一扑得逞。
李絮醒来时,觉得山风很大,摸了摸嘴角,似乎有米糊。他看了一眼身后,是一间茅舍的墙,眼前是姑姑家的表嫂在新搭的石灶上架了一口锅,锅里冒着热气,而这个表嫂正蹲在一边用勺子吹着吃。
“为什么不进屋?”李絮起来半靠着墙壁半躺着道。
“你醒了?”那有些太过朴素的表嫂忽然扭过头来望了望他,然后又去忙着吹勺子里的东西。
李絮那么爱干净的人,如今只能在山风里躺着,而且是躺在茅草屋外面的土地上。
“太饿了!”这女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半晌都在与那滚烫的食物斗争。
良久,她总算放下了勺子,盖上了锅盖,意犹未尽道:人在最饥饿的时候,这么平平常常的一碗水粥也能吃得香甜了。回过头来道:你总算是醒了!
李絮略微低头称了一声“表嫂!”。
云筝知道了这厮没有张池大。看他脸色依旧苍白,想是内伤还需一段时间恢复,便笑道:什么表嫂?你莫要乱叫。
李絮眼中有些诧异望着云筝。
云筝道:我家遇到一些事,嫁给你表哥是权宜之计,日后……日后,这婚事是不作数的。
李絮只道:奥?
云筝道:这件事只有我爹和我还有张池的爹也就是你的姑爹,我们三个人知道,你是第四个知道的人。
李絮眼中有光影闪动,道:当真?
云筝道:千真万确。她本来想告诉他为何要说与他听这件事,但他没有问,她便也没有说。当下有一件事困扰着她,她便也不多话。目前下面有野兽,上面有伤者,云筝想离开,有些左右为难,她便只能静观其变。
李絮缓缓站了起来,朝门走去,他想进了屋子便可以坐在炕上运功疗伤。哪里知道,一推开门,他便打消了念头。难怪“表嫂”……这个姑娘不进屋。
屋子里四壁漆黑,炕上,地上,一片狼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被风冲散了许多,但仍旧是不够清新。他缓缓将门关上,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看来这个位置还算是这里最避风的一处。他开始打坐,双手放在膝上,眼睛闭住,将体内气力周身循环一遍。内力运行,他有些体力不支,恍惚间耳边传来那女人的声音道:你们飞云山,来参加寿宴的人除了你,那马车里的可是你爹娘?
“……”李絮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李絮的额头出了许多汗珠,云筝便帮他擦汗。
气运丹田,巡了一小周和一大周,正午时分,总算天气暖和一些,李絮也闭了双眼轻松的睡了。可能是,昨天整晚,他都没有休息。
云筝摸了摸他的脉搏,知道他恢复了大概,将一锅粥煮好,熄了火,日头西斜,见李絮还在睡,便也不去叫,转身飘飘然下了断崖。
那几头老虎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便被一种笛音给召回了。
山坡的那边,黑衣人的身边卧着七只老虎。“回去守林吧!不要再出现。”黑衣人道。
他身边除了老虎还有几个暗卫,其中一个道:统领大人,既然出动了虎群,为何不坐等山空?李絮受了伤,另一个还是个女子。
黑衣人道:你岂会知道,那女子才是这虎群的克星,今日若是没有她,李絮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