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风这么说,有他的想法,如果云之遥被以什么借口处置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清楚得很。
太傅大人抬眼望着张如风,他居然不知道云之遥已将女儿嫁给了张如风的儿子。本来与舞姬撕打便看起来蹊跷,趁乱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借口将云之遥带下去偷偷处死罢了,但如今冒出来张如风,便只得挥挥手,这样舞姬被拉下去,云之遥则还是留在厅里。
不远处落座的云夫人惊得一身冷汗。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忽见梅管事悄悄穿过众人来到云之遥身边,似乎又耳语了几句,但云之遥仍旧是不为所动。云夫人有些不安。
看着这一幕的张太傅张星月,低低哼了一声,心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又能躲得了几时?
且说,那边这一轮,大家依次自愿上前敬太傅酒说祝寿词,这边易夫人放下筷子,一抬头,旁边的女眷也都放下了筷子,她见大家都这么关注自己,便笑了笑,道:酒足饭饱,闲来无事,我给你们讲一讲这太傅府吧!
众位莫敢说否,也都挺好奇,要说便说吧,闲着也是闲着。
易夫人道:你道这是初春的季节空气一早一晚有些寒凉,可这青黄山上四季如此。
云夫人想着别的事,也不甚稀奇。她只朝着云之遥的方向望。哪知,她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云之遥的身体忽然一僵,一把利剑刺透了他的胸膛。云夫人一下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惊恐。其他的夫人一惊朝那边望去,也纷纷吓得变了脸色,易夫人也自然是停住了讲话。
云之遥缓缓回头……那不是舞姬,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却似乎并不陌生。此时梅管事跑过来望着那个人惊慌地道:您……这……。
众人一惊非同小可,云夫人缓缓站起身来,忽然拔了一口气,浑身瘫软晕了过去,好在旁边的几位夫人齐帮对手扶住了人。
再看太傅,他挑了挑眉,挥了挥手,别过头去。想来汪管事是立功心切,但即便如此除掉了心头大患可也在他的寿宴之上见了血光,多少有些不理想的。
张如风不是傻子,他让随从从太尉府的侍卫手中抢过了云之遥,跟着出去了。他边走边道:今日两次三番有太傅的手下难为云之遥,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随从张明道:是,大人慧眼,那舞姬和汪管事都是太傅的亲近。
张如风道:哼!昔日的过节我不管,但如今,这云之遥好歹也是我张府的亲家,当着我的面随意处置,可顾及了我的颜面?稍后,看伤势如何,尽早离开此地,去通知夫人。
张明拱手道:是。
……
南苑府邸与北苑差不多大,但树木遮蔽的地方多,显得没有北苑阳光那么充足。虽是初春,树即将发芽,但树多,枝干茂盛,视野并不开阔。
云筝一进大门,悄无声息,却又似乎是被等待了许久。
她立在垂柳之下,脚踏鹅卵石小路,便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前面果然窜出一个人来,站定一看,是这南苑的主管丘南。他冷冷道:原来是你。脸上带了些玩味儿的笑意,道:你来做什么?
云筝本来不想回答他,但还是一仰头淡淡道:要钱。
丘南扬眉叉腰道:要钱?谁欠你钱?
云筝见惯了他这么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清冷的眸子里射出一丝寒冷的光,道:当然是青黄山。
丘南毫不知情的样子冷笑道:青黄山这么大,你说的又是谁呢?这副神情似乎激怒了云筝。她上前几步道:丘管事好记性,不如我提点提点你呢?青黄山这么大,我就来了南苑,你道是谁欠钱不还?说罢两记耳光隔空而来,响在了丘南脸上啪啪!两声,极为清脆。他先是一惊,摸着脸皮。云筝道:你还要问欠我多少么?你不知道,但是你家夫人清楚得很,是一千两黄金。说罢又是一记耳光。接着道:你也许还不长记性问我道: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但是因何而欠呢?云筝笑了笑,但这笑满含着一种辛酸道:这钱是我爹用命换来了,没有什么抵押,我又岂会借给你们?说罢又是一个耳光隔空扇来。啪!地一声。丘南被打得面色红肿。他只知道,那一年云之遥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女儿来青黄山,太傅大人把他们安排在南苑小住了几个月,后来便被夫人赶了出去,理由是……但他从来不知道,云之遥的女儿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