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兰一个眼神过去,小豆子吓得急忙垂下头去道:我想着,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能有那么多的钱,这分明是来讹咱们来了。
余之兰心痛难忍,她抬起手捂着胸口,一千两黄金算得了什么?她可是把一颗心都给了他。“这是,她爹云之遥让她来要账了?”她低低哼道。
小豆子摇了摇头,一脸无知。
余之兰道:你去,把她带到我面前。话声斩钉截铁。
小豆子站起身跑了出去。
此时,云筝正与第三波护院斗在一起,护院们见小豆子来了,便纷纷停下手来。小豆子直了直腰道:夫人要见这个人。她指着云筝。
不一刻,小豆子将云筝带到了正室,这里,云筝也再熟悉不过,还是浅色帘子,青色的地板,屋里的布置也还是那样千年不变,就连那套茶壶茶具,也还是那乌色的,这么些年,竟然没有碎掉一只杯子?这杯子,可是南方的一个部族送来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碎了也配不上的。
云筝很自然的坐下来,居然也不行礼。
余之兰屏退了小豆子,她看得出这姑娘生的越发好看了,可是比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要好看很多。
“你长高了”余之兰道。这声音符合她一贯的贤良淑德。
云筝直挺挺坐着,没有回话,表现出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长的很美……你的样貌很像你娘吧?”余之兰道。
云筝冷冷道:夫人,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您大可不必太过客气。
余之兰看着云筝,这丫头似乎比以前硬气了许多,但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无甚紧要。她拍了拍桌上的一个很小巧的木匣子道:这是你要的一千两黄金。
云筝早就注意到这个木匣子,她认得这是父亲的东西,单手挪过来,缓缓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张银票,一千两黄金没错,岭西商号的印,是云家在浩尘最大的店,落款有云之遥的亲手签名。
静默了半晌,云筝道:既然,钱您已经还了,那我便告辞了。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余之兰抬起眼眸,她虽然将近五十岁,但是看起来却要年轻许多,她实在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道:你……保重。
云筝望着她的眼睛,道:谢谢夫人。说罢起身决然而去。
余之兰的手微微一颤,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却仍是没有说出口。
她匆匆跟出来,站在门口,云筝一回头,她已经是泪眼婆娑。
这个女人,是父亲深爱的女人,当然她也爱着父亲。
云筝冷冷一笑,真想让她的心狠狠地痛一场,看来目的达到了。
当年余之兰没有得到云之遥的回应,连雨天的傍晚,她令丘南将她父女俩赶走。然而云之遥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她留下了这个木匣,将一千两黄金的票据放在里面,还有一封信。虽然,她不知道父亲写的是什么,但是,父亲写完后,用绢帕偷偷的擦拭着眼泪,她看见了。竟然没有半分的承诺就留下这么多的钱,云筝有的时候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望着云筝渐行渐远的身影,余之兰终是没有问出口,那句话只默默的在她一个人的时候,轻轻浅浅的说出来:五年不见,你长高了……你爹爹可好?他……让你来的?
余之兰泪如雨下。
云筝要来了钱,心里却不轻松,这回去是很难交代的,爹爹的意思,并不是这样。
正愁眉不展间,忽然一个黑衣人从林间走了出来。
这人的身形俊朗,背负着双手,一袭上好料子的黑衣,衬得一张脸如冠玉般洁净。这身形,这衣服……虽然晨起时他与李絮交手时,一直蒙着脸,但,云筝还是果断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