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这毒名叫梅香,是北方天城产的一种寒毒。
子衿道:老丈让一让,我可运功将他的毒逼出体外。
老者没有动,依旧是将针在烛火上烤一下,然后扎进穴位,道:这梅香,虽然并不罕见,但用量过猛。我这七七四十九根针,还剩三根,三根过后,若不能将毒逼出体外,那老夫便也束手无策。说完,三根针已经用完。
只见云之遥的眉头皱了皱,濒死的沉寂忽然被他的一个起身打破,紧接着他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微眯着眼,拄着床边。老者俯身看了看地上的血,又看了看云之遥的脸色,随即收拾用具,拔下云之遥身上的针,转身对子衿道:老夫已经尽力,年轻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子衿俯身按着云之遥的手腕,给他探了探脉,他脉象微弱紊乱,待老者经过他身边时,他拉住他道:这病只看了一半,老丈不能走。
老者捋须摇头道:我为他下了49根银针,虽说毒走经脉,但穴道已封,一口瘀血已经吐出来。
子衿道:但他脉象微弱,现在该怎么办?
老者道: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如今已经用了。这毒,他的身体先前吸收了多少,现在就要承受多大的风险。
子衿道:有多大的几率能够痊愈?
老者顿了顿道:不足三成!
子衿一惊放开了手,老者急匆匆朝外面走去。出了屋子,发现云夫人正站在门口,两眼泪光,道:先生,我家老爷这是凶多吉少了么?
老者不敢答话,只得深深服了一礼,饶了出去。云夫人进了屋子望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云之遥,泪如雨下。子衿这才看到伯母,急忙俯身行礼道:伯母。
云夫人望着子衿道:子衿……来了……随即便顾不得说话,来到床边,跪在床前,握着云之遥的手,哭的哽咽起来。
子衿一看,只片刻功夫,云之遥脸色苍白已无血色,如今毒血逼出,再无他法。他走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度了一些真气过去,只听院子里脚步声起,一个人朝着屋子跑来,门一推,大声喊道:爹!子衿只感到云之遥微微动了一动,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夫人见是女儿来了,道:筝儿,过来,你爹他……
云筝跑过来一看,慌忙中从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丹药送入云之遥口中。
云之遥定定的望着女儿,云筝只说了一个您吩咐……他忽然眼神闭了一下,看了一眼云夫人,又看着云筝,云筝明白,道:您吩咐我的事,都办好了,爹,您放心。
云之遥面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而失落。云筝到现在有些可怜父亲,面对着泪眼婆娑的云夫人,他什么都没有说。垂下眼帘,默默无语。
云筝道:爹,你放心,这丹药能令你度过此劫。您需静养三月,余毒便可自消。
云夫人与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如风与云筝母女商量道:今日应启程离开青黄山去,天色将晚,亲家又伤势严重,不适合移动,但若不走,留下恐生变故。
云筝自然知道,这一夜无论是走是留,都不能避免一场打斗。她看了看母亲,如今母亲小鸟依人便也抬头望着她。云筝便做了决定道:请父亲,母亲照常参加晚宴,其他的事,一概与你们无关。
张如风苦笑道:你道是我还可以置身于事外?不能了,太傅大人的性情,这些年来,我太了解了。
云筝道:即便如此,由子衿带你们离开,父亲可留下两个侍从给我,帮我背我爹下山。
子衿道:不行,前路难行,太傅又居心叵测,师姐即便有两个侍从帮忙,也很难带着世伯平安离开。
云筝道:你放心,子衿,你们下山就可一路回家,且不可等待我们。我有把握一定能够平安回去。
子衿道:我和你一起。
云筝道:不行,出去的路上,暗阵森严,他们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张如风夫妇一头雾水,不知所言何物。只有一旁的侍卫长,他明白,那杏林里便似乎是藏了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