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马车沿着蜿蜒的小路上了大路,夜晚很寂静,只能听到车轮转动碾压土地之声,侍卫们的脚步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漱玉的叹息声……
她躺在车里,小樱在旁照顾。张如风夫妇只得坐在两边。
张夫人看了看漱玉,摇了摇头道:早知如此,我还来参加什么寿宴,漱玉伤成这个样子,我那侄子絮儿到现在也不知去向。我堂堂尚书夫人,来到这太傅府祝寿,居然如此不受待见。
张如风面色尴尬,他自是知道这张太傅向来是眼睛长在头顶,十分跋扈,对官职低些的同僚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张如风只是尚书而已,岂能博得青睐。但,让夫人跟着受了这个白眼,多少有些惭愧。咳了一声道:夫人放心,我已经差人将李絮失踪在山里的事告诉了飞云山的人。
夫人心中一颤,她想起来,寿宴上发生了这等事,半路便撤了出来,还没有看见她的母亲,没来得及去参拜,七年不见了,东彦宛如隔世之梦,母亲也好像那梦中的一角,每每想起,心中伤痛。
张如风看了一眼夫人,知她难过,道:夫人,等过了这一阵,让张明送你回一趟东彦吧!
回去?夫人心中一动,紧接着她又不抱幻想,她的哥哥一定不会准许她再踏入飞云山一步。她知道他是安慰她,若她真的去了,他也不会好过。她摇了摇头道:但愿母亲派人能够尽快找到絮儿吧!他本是要保护我的,不想却出了意外,下落不明。顿了顿,她忽然朝着老爷急急的问道:老爷,我昨夜与你说过,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一队杀手……你心里可有数?可知道是什么人?什么原因非要我们的命?
昨夜,张夫人在修竹亭已经将路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张如风,当时他便派人去查了此事,道:我派了张清去查明此事,此时他应该是已经回府了。
张夫人想着回府见了张清,便可清楚了,遂点了点头,但仍是惊慌的挑开车帘看了看外面。
夜很深,一轮弯月挂在当空,月光淡淡,好似掉进深井里的一粒夜明珠。
张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青黄山有几里地了,而云筝这一行人还在山脚之下。
林南三剑真算君子,第二人与子衿已经过了十招,且渐露败相,但其他二人却还没有趁人之危的举动,云筝看在眼里。
子衿的剑术是秉承了云影山的至高剑法的,明软对这个徒弟绝对是宠爱有加,连掌门御用的千城剑法也交给了他,望着这一百二十式剑法,万道归一的剑气,云筝眼睛一亮,也就是这一刻,子衿忽然转身剑气一震,云筝只觉眼前似乎扫过一个光影,几不可察,然砰的一声被剑气振飞,连眨一下眼睛都来不及,她保持着一种极度的不可思议之态,然而就是这一瞬,子衿迎着她的目光,身体一划之力,头发与衣衫猛地向后飞去,倏忽间他来到云筝面前,还来不及检查她是否受伤,肩膀一耸他呕出一口鲜血来,匆忙间,他直了直身体有些紧张的看着云筝的眼睛。
云筝知道子衿是在关心她是否受伤,她想朝他笑笑,示意他自己没有受伤,但此时见子衿吐血不知伤的如何,又实在怒不可遏,根本笑不出来。她忽然眼含怒意,目光凌厉,向林南三剑一扫。与此同时她一把抓住子衿胸口的衣襟,向旁一扯。子衿忽觉手上一松,剑已被云筝夺去。只见她飞身掠过一丈多高,与同时挥剑相向的林南三剑无限接近,叮叮叮!连续三响挑了三剑,稳稳落地。
君子做派?笑话。她想起来,林南是杀手组织,不论手段,杀人便可。刚才她看千城剑法看得呆了,居然没有发现被人暗算,险些中招,多亏子衿在与人交手时仍顾及自己的安危,挡掉了那一招,帮自己解了围。那一招是另外两个闲着的人同时出手的剑影,此等瞅准了时机暗算于人的做法,实在卑鄙,但无疑也是最省力的杀人战术。今晚若不是师弟,自己现在不死也是重伤。她微微启唇,从牙缝里冒出几个字:都给我死!紧接着场中便热闹起来,云筝以一敌三,与林南三剑斗起剑来。
云筝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中等,不高,但也绝对不矮,只是比较瘦弱,且对战的是三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显得更加娇小了些。她用的是师傅的绝学,飞羽剑式,飞羽,顾名思义,这剑式有一定之形,然无固定之法,正适合攻克这阴险的杀人招数。
子衿身体晃了晃,云松云柏过来搀扶住他,缓缓让他坐在地上,他不敢运气疗伤,紧张的望着这场打斗,这不是什么操练,这是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