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低下头,有些失意道:“我虽然不是他对手,但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害我。”
云筝眼光灼灼看着他。
他好像回忆起一件很忧伤的事,脸色带着少年人不常有的犹豫,接着道:“那日家宴,我喝的醉了,依稀记得是兄长送我回了房间,接着好像脑子嗡的一下,也不知是疼还是麻木,我想睁开眼睛,却没了意识。……我兄长不会武功,但是他身边有一个人武功在我之上。”
“他会害你么?他是你的亲哥哥么?”云筝问。
“不是,他与我不是一母同胞,是我父亲与姨娘所出。”白辛道,“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样。”
“奥,那也许,这其中有些误会,害你的另有其人。”云筝劝解道。
白辛很识趣的朝云筝笑了笑,这笑意有些勉强,道:“我父亲最近要报给朝廷一个名额,是接替他官职的人,这人选就在我兄弟二人之中。”他说完,苦笑了一下。
云筝半晌“奥!”了一声,她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你是怀疑,你大哥想除掉你,那么你父亲就只能举荐他来继承官位?那么,看你的年纪也不大,你父亲应该也不年迈,为何就要退下来呢?”
白辛道:“父亲体弱,常年问医。”
云筝道:“那,要是这样的话,你哥哥,他也忒狠了点儿。你决定以后怎么办?”
白辛道:“我要将他告到官府。”
云筝道:“可你不也说了,还不能确定。光凭你跟我的供词,也难定罪。第一,你醉了没有看清害你的人。第二,我救你的时候,也没有看清楚那个埋你的人。”
白辛道:“这些并不重要。”
云筝“嗯?”了一声。
白辛道:“虽然都不确定,但我要是告他,官府必定要调查问话,虽然证据不足不能定他的罪,但父亲那里必定会起疑心,他的机会也便会错过了。等我继承官位,就离开家,以后少有交集,也便相安无事了。”
云筝点了点头轻声道:“其实依你这么说,虽然不确定,但有七八分可能是你这个兄长要害你。”
白辛点头。
云筝道:“但,还是有二三分的可能不是他。”
白辛又点点头。
云筝道:“如果不是他,闹到了衙门,你们的兄弟情可是要生分了。”
白辛抬眼,清亮的眼神望进她的眼睛,及其轻柔地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救了我,我都听你的。”
云筝看着他,他像是一碗忘忧酒令人沉醉的声音和这迷惘的眼神,不觉令她面颊一红。“这……我觉得……你应该当面问清楚……当着你父亲的面,看他怎么回答。”她说完,起身提起那条肉,拿起那瓶酒,他亦起身,看着她,想挽留,却又觉不合适,便站在那里。
云筝整理一下神情,抬头正色道:“白公子,我虽然救了你,但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都听我的。我只是好人做到底,就事论事,给你一些建议。”她走出几步,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你今日回去,以后不可再来这里。这药庄里都是普通人,不懂武功,若是因为你遭什么不测,我觉得你也不想。”她看见他听完她的话,神色一凛,便知自己这话说得令人心寒。但是,她不想让这样一个官家少爷为了报恩每日来药庄充当杂役,而且,听他刚才的话,他的身上也颇具是非。这样常来常往,要是自己在这里还行,可是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要是给药庄的人招来什么祸端,可就是自己的过失了。
云府,今日晚餐有肉,云之遥也异常的开心,道:“近日咱们云家的生意有了好转,距离十八坛比武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好好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争取让云家二十多家铺子,兴旺起来。”
云筝抿嘴笑道:“爹爹,这十八坛比武在浩尘举行,不单单成全了我们云家商户,就连葛家,程家,岳家,他们的生意那也是络绎不绝。爹,我觉得,我们现在要抓紧机会大赚一笔,但也要做好准备,等到比武结束,必定会有落差。”
云之遥哈哈笑道:“筝儿,是块经商的好料子。”
云夫人笑了笑道:“我们筝儿,不但是经商的好料子,那还是习武的好料子。能给太子殿下做侍卫,是多少男子求之不得,我们筝儿,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真真是强过他们好多倍。”
云筝赶紧多动筷子,加紧吃饭,娘亲最近,因为她的婚事煞费苦心,吃了不少闭门羹。一会儿夸来夸去,必定会拐到这上面来。
云之遥道:“我云之遥的女儿,不会差。”
云夫人道:“就是可惜了,与张家的那段姻缘。”
云之遥喝了一口酒道:“夫人,不要沉溺过去,我们筝儿日后必定能遇佳婿。”
云夫人道:“怎么遇?就这么等着?”她顿了顿道:“你整日忙你的生意,也试着撂在一边等上一等,不出一年,关门大吉了。”
云之遥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斜眼看了一下夫人,只见她面带怒色,又见云筝下箸如飞。自己也不敢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