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被他这么一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他,他接着道:“区区浩尘,不日便不攻自破,你大可放心,我可与你生生世世住在那里。”
云筝越发觉得自己是弄错了什么。这样一个武学奇才,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是在与自己说出这番话么?面对她的如痴如怔,李絮只报之一瞥。
“我师傅在哪里?我想去找他。”云筝道。
“我了结了这里的事,自然会与我父亲会合,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的师傅了。”李絮道,说这话时,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需要我做什么?”云筝忽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李絮道。
“嗯,我……想为你做一点事。”她心里有种感觉,这个人忽然这么待见自己,应该是有所求。
果然,他仍旧显得漫不经心道:“你帮我照顾月逐,她受了内伤,需要时日将养。”
云筝马上道:“我去找一些米,回来煮粥?”
“好。”李絮烤着剩下的食物道。
云筝起身走出几步,忽然停住,回头道:“李山主,你待在这里,究竟想要了结什么?”
“了结一段恩怨,否则,我难脱身。”他头也不回,答道。
云筝“奥”了一声走了。
良久,在篝火燃烧的劈啪声中,李絮对身边的月逐道:“你不要担心,有她护你周全,谁都动不了你。我也好放手去与那瑜君做个了断。”
月逐没有应声,李絮回头看她,她才弱弱地道:“主人,你真的应下了与刚才那姑娘的婚约?”
李絮怎会不知月逐的心思,道:“月逐,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很了解我,为何还要问?”
月逐的眼泪又掉下来几颗,“那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她幽怨的声音,心痛难忍。
李絮道:“月逐,你有你的宿命,我并不适合你。”
月逐忍着眼泪,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我们相处那么多年。而这个云姑娘,她不过才与你认识,或许几年前你们见过,但也是匆匆一别数年,两不相念,你为何对她情有独钟?”
李絮于是正色看着月逐,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该问。”顿了顿,他道:“你既问了,我便告诉你,我应下了与她的亲事,那便是她本人也更改不了,云筝是我父亲为我定下的人,明初为我父亲身受重伤,生死难料,这份情,我不能不报。”
月逐哽咽道:“那我呢,我差点为了你,就死在了那第一侍卫的手中,这份情,你便不加理会了?”
李絮见她伤心,欲要扶她,可是还是没有扶,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我早该让你回去你父亲的山头。”
月逐哭的更是伤心了,眼泪无声掉落。
李絮才道:“我也许是一直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生来就带着使命,心里必须要装着飞云山,装着浩尘,所以,我从来没有爱过一个女人。云筝,是我今天开始想要尝试去喜欢的一个女子。月逐,你不要问太多,我回答不出,我看见你伤心,却苦于不能感同身受,月逐,对不起,我……始终没有喜欢过你。”
月逐的心彻底碎了。
过了很久,李絮递给她一方帕子。
又过了两更天,忽然一阵衣衫飞动的声响,云筝落地,抬手变戏法似的,递过来一个坛子,月逐不接,李絮则信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半坛子的稠粥,而且还冒着热气。
“哪来的?”李絮问。
“很远的地方,那边的一个山头,有米,还有灶台,我索性煮了,实在没什么用具,见这坛子还完整。”云筝含糊地道。
李絮道:“你饮了酒?”
云筝道:“整整一坛的酒,倒掉怪可惜的,传言飞云山的桂花酿是最难得的,我正好口渴,就喝了,的确,入口醇香……”她说了一半,就坐在火堆旁,托着腮发起呆来,眼神迷离,两颊绯红。眼见便是喝多了景象。
李絮找来一个碎掉了半边的碗,将粥倒出来一些,递给月逐,月逐哭归哭,但看见这热气腾腾的粥水,便感觉腹内空空,想填饱肚子了。
李絮再看云筝时,她就那么坐着,眼睛已经闭上了,忽然身体一抖,就倒在了一旁,李絮不觉摇了摇头。